「該死,這個比想象的要堅韌得多啊……」
連續數次砍擊之後,鐵絲網也只是堪堪斷掉幾根,反倒是武儒那本就不太強的體質導致雙手都已經酸麻難耐了。
「呼……呼……」
看著因為繩子的摩擦而血肉模糊的左手,和因為反震的力道而微微發抖的右手,一時間武儒也是有些遲疑了起來,眼神之中也泛起了絲絲迷茫之色,「這樣真的行得通嗎?」
「不行,好不容易解開繩子了,放棄的話又是死路一條!只要打開這個的話就可以活下去了啊!」
伸出手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起來,武儒也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消耗太大,身體本能的泛起的倦怠感,但是一想到留在這裡的下場,他便再一次的咬著牙關提起斧頭劈砍起來。
嘩啦!
終於,在武儒的努力之下本就只是用來防止小動物竄入的鐵絲網被撕開了口子,雙手一拉便露出了可以容一個人通過的洞口來。
「武儒君~我回來了哦~~」
我妻由乃的聲音再一次出現,然而這一次武儒卻是沒有了之前的恐懼感,因為他只需要輕輕一躍便可以逃向自由,對方再想做什麼都已經不可能了。
吱……嘎……
地下室的門被我妻由乃輕輕的推開,在對方還看不見的角度,武儒頓時雙手趴在通風管道上,隨後雙腿猛的用力在桌子上一蹬。
「終於能逃出這個鬼地方了!」
武儒激動的心情幾乎快要跳出胸膛,連續死亡了數次的經歷和此時近在咫尺的自由令他有些迷糊起來,甚至沒有發現腳下的木桌已是出現了巨大的裂縫。
轟!
伴隨著一腳踩空的失重感,武儒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往下掉落,雙手也因為疼痛和疲勞無法再抓住通風口,手指一松武儒的身體已是重重的摔了下去。
好巧不巧的,一根尖利的木樁此時正對著武儒的身軀,隨著武儒掉下那木樁沒有絲毫阻礙的便刺穿了他的胸口。
「呃呃呃……」
劇痛刺激著武儒的神經,雙手無力的揮舞著,像是想要抓住那近在咫尺的洞口,然而武儒只能感覺到四周的光芒越來越暗,意識也在逐漸的飄離。
「武儒……君?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後停留在武儒耳邊的,我妻由乃發出了杜鵑泣血般的悲鳴。
……
【我妻由乃還有十分鐘回家,請在被她殺死之前逃離這棟房子。】
看著眼前的數字從1變成了0,哪怕那奇怪的提示聲已經響起,武儒卻是久久的沒有任何動作。
「每死一次就會減少一點……這個數字,果然是像是幾條命那樣的設定吧?」
盯著眼前逐漸消散的數字,武儒喃喃自語著。
「現在是0的話,也就是說如果我已經沒有復活的機會了嗎?」
「真的還要逃跑嗎?剛剛那種死法,是老天都在告訴我不要逃吧?」
死亡,是人類永恆的,也是最大的恐懼之一,然而武儒卻是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已經經歷了三次死亡。
「是了,我妻由乃之前也說過吧?只要我安分的在這裡呆著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我妻由乃是很可怕,但是卻比不上死亡的恐懼,武儒已經不想再去嘗試那種恐怖的事情了,比起那種根本看不見絲毫未來的逃跑,他發現還不如跟著我妻由乃的步調走或許還來得輕鬆一些。
「武儒君~我回來了哦~~」
十分鐘的時間並不長,伴隨著一聲熟悉的呼喚,我妻由乃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了武儒的面前。
「啊,由乃,歡迎回來,今天過得好嗎?」武儒面對著我妻由乃露出了笑容。 「由乃,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呢?」心中已是打定主意不會逃跑,武儒臉上也是努力的做出了一副開心的表情看著由乃,那樣子像是真正的在思念著對方一般。
「武儒君……居然叫我的名字了嗎?」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我妻由乃卻露出了一副像是高興到快要暈過去一般的表情來,甚至於連武儒那明顯有些假的笑容都沒有絲毫在意。
「武儒君,今天看起來似乎很開心呢。」大概是因為武儒的表現,我妻由乃的聲音比起任何一次都來得溫柔得多。
「嗯,因為看見由乃了嘛。」
哪怕武儒之前從來沒有和女生交往過,也不知道怎麼說話討對方開心,但是面對我妻由乃這樣的容易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少女似乎也用不上那麼高明的聊天技巧,僅僅只是幾句話便讓她開心得不得了。
我妻由乃伸出手撫摸著武儒的臉龐,第一次讓他感受到了,這一雙握著斧頭砍人都不會有絲毫遲疑的手指是如此的柔軟溫暖,「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理解我的,明明我這麼愛你,你怎麼可能會不愛我呢,對不對?」
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哪怕感覺槽點再多武儒自然也要將戲演下去,連忙開口用一種帶著三分歉意三分欣喜的語氣說道:「嗯,抱歉,之前是我的錯,今天我想了很久,終於是明白了你對我的愛意究竟是多麼令人感動的存在。」
「武儒君……」我妻由乃俯下身來輕輕的舔了舔武儒的耳朵,臉上也泛起一陣陣的緋紅,顯然是被武儒這並不怎麼高明的情話所征服。
「抱歉呢,武儒君,我已經忍不住了哦……」
我妻由乃一邊從武儒的耳垂舔舐到了嘴唇,一邊伸出手緩緩褪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最終只剩下一套帶著蕾絲的近乎半透明的內衣。
帶著溫熱的氣息在武儒耳邊流動,在死亡之中掙扎了數次的武儒也終於第一次的意識到了,眼前的我妻由乃如果不看外表的話也是一名極其可愛的美少女。
光滑的肌膚摩擦在武儒的臉頰和雙手之上,滾燙的溫度令武儒也不由得忘記了眼前的少女乃是殺死了自己數次的人,下意識的回應著對方。
隨著最後那點布片脫離身體,我妻由乃修長的雙腿緊貼著武儒坐在了他的腰上,不多時,地下室之中已是響起了一陣陣令人遐想的呻吟聲。
……
「武儒君,今天想要吃些什麼呢?」一番激烈活動之後,我妻由乃臉上依舊帶著紅暈,癱軟隨意的坐在武儒身上,眼中帶著喜悅和滿足的看向了武儒。
「呃……隨便什麼都可以的。」武儒對於剛才那突如其來的展開似乎還有些沒能反應過來,只是有些獃獃的看著我妻由乃點了點頭。
我妻由乃卻是微微一笑,隨後才依依不捨的從武儒身上站了起來,穿上貼身的衣物抬腿向樓上走去,「恩恩,那我就做我最拿手的牛肉咖喱飯好了。」
直到我妻由乃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地下室之中,武儒才長長的出了口氣,「這樣的話……算是成功的活下來了嗎?」
「該不會……這才是讓我活著離開的正確方法吧?」
而事實也如同武儒猜測的那般,因為他沒有表現出逃跑的意向之後,我妻由乃對他的態度可以說堪稱是大和撫子一般完美。
每日變著花樣的三餐滿足著武儒的胃口,令人沉醉的「互動」活動也在儘可能的滿足著武儒的要求。
然而無論如何,卻是從來沒有提過什麼時候會放武儒離開,甚至於解開繩索也僅僅只是奢望。
「難道我這輩子就要這樣在這裡過一輩子嗎……?」
或許是一周,或許是一個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武儒腦海中已是劃過了這樣的想法。
「她到底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武儒已經再也偽裝不出笑容。
「吶,由乃,什麼時候才能放我出去呢?」
在這封閉的地下室之中不知道度過了多少時日之後,武儒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武儒君……你不愛我了嗎?」
聽見他的問題后,我妻由乃歪著頭看向了武儒,手中的菜刀正在地下室的光芒之中閃動著寒光。
……
「我這是……又回來了?」
當武儒再一次從地下室之中醒來時,雙眼之中卻是充滿了迷茫。
「不對……之前那個數字已經歸零了吧?」
突然間,武儒卻是想起來了那個幾乎快被自己遺忘掉的,令他恐懼不已而做出了之前那種選擇的數字。
【我妻由乃還有十分鐘回家,請在被她殺死之前逃離這棟房子。】
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與此同時一個大大的0也浮現在空氣之中。
-1
就在武儒疑惑著的時候,那個數字卻是突然一閃,化作了負數,那惡意的負號就像是在嘲笑著武儒一般。
「有病吧你!這是什麼狗屁玩笑?!」
武儒努力的在椅子上瘋狂的掙扎了起來,哪怕是之前數次死亡都沒有如此令他憤怒,只想跳起來狠狠的將那數字踩在地上。
「呼……呼……」
掙扎了一會之後,武儒也知道這樣單純發泄情緒的行動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得強行按耐住了自己劇烈波動的心情。
「難怪那個聲音說的是【逃離】,和我妻由乃長期的相處根本是不可能的……哪怕能堅持一周、一個月甚至一年,只要有一天無法滿足她的愛欲就會被殺死……」
他依然記得我妻由乃割開他喉嚨時的表情,那之中沒有絲毫的恨意,僅僅只是滿溢而出的愛意。
原本以為是正確的道路,誰知道卻是永無止境的折磨,我妻由乃是不可能放他離開的,而一但他表現出了絲毫的倦怠或是不滿,那麼迎接他的唯有死亡而已。
「而且看這個數字的意思……只要我沒法逃出去的話,就要永遠在這裡循環下去了嗎?那麼唯一的選擇也只有跑了啊。」 「開什麼玩笑!居然會因為桌子老化才失敗什麼的!果然就算是神也不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從椅子上脫困而出的武儒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桌子,咒罵了幾句之後還是強行忍住了自己想要上去將它直接砍成木片的衝動。
他第一時間就檢查了上一次莫名其妙碎裂開來的木桌,結果卻發現僅僅是因為桌子太過老舊,他站在上面一頓忙活之後自然而然的就斷掉了。
通風口的位置在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想要撕開鐵絲網就必然要在桌子上進行大量的劈砍,然而這種舉動卻會對桌子那本就老化嚴重的結構帶來致命的損傷。
哪怕他沒有倒霉的被木樁刺死的話,回來看見這一幕的我妻由乃也會立馬動手殺掉他的。
「該死、該死、該死……這條路根本行不通嗎……」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四周,武儒再一次陷入了思考之中。
唯二的可以通向外界的通道便只有通風管道或者是那個木門,如今通風管道顯然是無法使用了,但是走門的話無論如何也會遇見我妻由乃。
這是一個死局!
「不對,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可以?」
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這幾次我妻由乃的行動,武儒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行的方法。
心裡定下了注意,二話不說武儒便再一次的將桌子推到了通風管道下方,隨後揮舞著斧頭開始劈砍著鐵絲網。
因為有了之前的經驗,如今他也知道怎麼在儘可能省力的情況下砍壞這張鐵絲網,不多時便已經將其撕扯出了一個大洞。
不過這一次武儒沒有去嘗試攀爬,而是小心翼翼的從已經出現裂痕的桌上爬了下來,隨後伸手在桌面上砸了幾拳,頓時早已破敗不堪的木桌就化作了一地碎片。
將手中卷刃的消防斧隨手扔下,看著這個彷彿是有人從通風管道爬了出去的場景,武儒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快速的跑到地下室的樓梯之下躲了起來。
是的,這便是他的計劃。
根據他之前那段時間對我妻由乃的了解,如果看見了這種他已經逃脫的假象的話,我妻由乃肯定第一時間會去外面查看,而不會在地下室慢慢搜索。
當然,也就更不會去想到他會躲在樓梯下這個視覺盲區之中,何況因為地下室的光線很暗,除非是湊到近距離來仔細觀察,否則的話根本不會注意到樓梯底下的情況。
「武儒君~我回來了哦~~」
十分鐘的時間絕對不算多,哪怕武儒再怎麼加快速度,當武儒做完一切並將身體隱藏在樓梯下的陰影之中時,我妻由乃的聲音也在房間里響了起來。
少女纖細的雙腳從樓梯上一步步走下,透過木板的縫隙,百褶裙之中的美妙風景一覽無餘,屏息凝神的看著我妻由乃的身影,武儒的內心卻是沒有絲毫波動。
畢竟我妻由乃可以說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已經被他細細品位過了,自然不會因為這一點點的風光而暴露自己的存在。
至於說趁機襲擊殺死我妻由乃什麼的,他這虛弱的身體打不打得過暫且不提,武儒本身也沒有這種想法。
或許是因為之前那漫長的相處,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總之武儒無法接受自己去做出這種事。
畢竟在陷入這奇怪詭異的局勢中之前,他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罷了,那種受一點刺激就性情大變,從普通人變成心狠手辣甚至以虐殺為樂的瘋子什麼的,他可做不到。
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後一個計劃,到底能不能成功便是看此一遭了,一念自此,武儒便努力的想要讓狂跳的心臟安靜下來,呼吸也盡量維持在了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程度之中。
樓梯不長,我妻由乃幾步便已經站在了地下室的地面之上,與此同時她也看見了通風管道那個巨大的空洞。
「武儒君?武儒君你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妻由乃的反應並沒有出乎武儒的預料,在看見破損的通風管道之後,她轉頭便向著樓上沖了出去,對於樓梯底下的武儒更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分毫。
聽著樓頂上的聲音已經漸漸消失,武儒也不再等等,立馬從樓梯底下鑽了出來,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向上跑了出來。
樓梯不長,然而卻是武儒數次死亡之中唯一的一次踏上它,當一條看上去和普通人家一模一樣的走廊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時,武儒甚至差一點都要留下淚來了。
四下張望一番,在確認了大門的方向之後武儒便打算向著那裡跑過去,然而腳步還沒抬起便已經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不對?!我妻由乃如果出去的話,肯定也是走的正門,我從這裡出去豈不是正好撞見她!」大概是因為死了太多次,武儒此時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想到了各種可能出現的危險,這一份警覺讓他飛快的後退,隨後跑進了一旁的屋子之中。
然而就在幾乎是同一時間,正門也被人推了開來,隨後我妻由乃那帶著怨氣的怒吼聲已是響了起來,「通風管道外面的鐵絲網可是完好無損的啊……所以你還在這裡的吧?武、儒、君!」
該死的……原來外面還有一層嗎……
武儒心中先是一涼,原本還想著可以拖住對方一段時間的布置就這樣告吹,但是卻也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對著大門衝過去,不然現在他肯定已是又死一次了。
「大門的方向被她擋住了肯定沒法走,那麼如果是撞破玻璃跑出屋子的話……可行的!」
腦海中迅速的整理了一下現狀,武儒也知道現在不是哀嘆的時候,哪怕只能讓我妻由乃困擾一會也成功的令他從地下室里逃了出來,沒有必要奢求太多。
「武儒君!!!你躲在哪裡的!!!」
我妻由乃的聲音在走廊之中響起,當下武儒也不再遲疑,合身便向著窗戶撞了過去。
嘩啦一聲,一層普通的玻璃幾乎沒有起到任何的阻攔作用,武儒整個人也跟著碎玻璃沖了出去。
「終於出來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武儒便想高聲狂呼,然而還沒有等他站穩,腳下的草坪卻是猛的陷了下去。 「嘶!!這個瘋女人居然在窗戶外面挖了陷阱,她就不怕平常坑死不知情的人嗎!」
伴隨著一陣痛苦的吸氣聲,武儒再一次的在地下室醒來,剛剛那種身體被無數利刺所貫穿的痛苦卻是彷彿依舊沒有消失一般折磨著武儒的神經。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撞破了窗子想要逃跑,然而卻沒想到窗外的草皮僅僅只有薄薄的一層,下面卻是被我妻由乃挖成了空洞,底部更是插滿了削得尖利無比的木樁。
當武儒的雙腳站在上面的瞬間,那刻意用紙板偽裝的草皮頓時便坍陷下去,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被木樁刺了個透心涼。
「這下可是麻煩了啊……從那個陷阱的規模來看,基本上可以認為整個屋子的四周都是那樣的布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