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說也是長輩,又得邪主囑咐,意識到失態后玉璋君臭著臉先隱去了妖氣。
「敗興玩意,」強壓了火氣,玉璋君不爽地揮揮手,「出去,有你在酒都難喝了。」
終於樂得耳根清凈,從玉璋君那裡出來后賀岩枋又信步走到海邊,這時月色朦朧,染著月光的海浪平緩拍著沙石,入夢般模糊喧囂著。
要是不被拘束的話該多好啊,跟以前一樣單單遊走四方,見敵可殺見月可玩……明明以前的朧光也樂於如此逍遙遠遊,閻楹院一成卻也全然執著於殺戮,到了這地步自己反而厭惡起爭戰,南海坊主的事……實在是無所謂了。
「到這地步談何自由,九州終有變局,如今不結黨自會有麻煩找上門來,本就是仇者滿天下,與其一路被追殺,倒不如坐鎮長安定了大局,那時便又能策馬嘯西風嘍。」朧光當時是那麼說的。
但是……不可能的。百里朧光這個名字只會傳得越來越狼藉,他已經是四凶之一了啊,以後也只會是人人得以誅之的惡獸,永無安寧之日。一想到萬一某日賀岩枋這名字也會成為眾矢之的,自己便也覺得煩惱起來。
真的無論如何都躲不過了嗎,因為那源源不絕的挑戰者就捨棄涉江拈花、越嶺追雲的生活,明明是那樣驕傲又滿不在乎的,朧光他為什麼就屈服了呢?閑時論道、夢醒詠月的感覺真的再也無法找回了嗎……
「你會習慣的,在外也是殺人,見血多了自然就明白了,這畢竟是天性,你我其實都不討厭這樣。」那樣說著的朧光,儘管一如既往地笑著,卻給他無可奈何的感覺。
嗜殺是天性使然,但真的沒有辦法擺脫那種衝動嗎?為殺而殺的登頂之路真的會是自己所願嗎,說胸無大志也罷,賀岩枋情願跟朧光雲隱一隅。
假如殺了南海坊主……就會連自己也會泥足深陷吧?即使一定會向著最後的猩紅之日邁去,也想著一點也好,想回到往昔的日子。
坡下的海浪依然空拍著礁石,漣漣的白沫在月下銀一般閃耀著暗光。黑的海浮泛著餘燼般明暗不定的銀輝,就像溺在黑潮中的月在寂靜燃燒著。
弱月隨波非本意,圓石不移是本心。
就算再被笑罵不成大器也罷,這次就空手回長安去吧……感覺自己篤定地決定了一切,遠海卻突然迸發出衝天紅光來——
日出?
怔了一下后他卻看到紅光燎燒了雲幕,被吸附過去一樣渦旋的雲片翻攪出混濁狂暴的模樣來。
偏偏是下定了決心的此時……
儘管想轉身,但天海間愈加狂亂的共鳴卻讓血液都不可遏止地潮湧起來。
算了吧,不要被卷進去……但暗紅的天海間終究是騰起了龍蛇般游弋的巨影,在波濤與火海中噩夢般舒展著身形——
南海……坊主。
—注
弱月隨波非本意,圓石不移是本心句引用自我的好友狩霧的詩歌《秋夜望月》,特此說明。 「蕭寒,我要殺了你!」
「蕭寒你個無恥混蛋,老娘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
一連幾日,這樣的女子憤怒聲不斷在蕭家中響起,那自然是蕭玉的聲音。
自從那日喝酒談完人生理想之後,蕭玉便開始提劍追殺蕭寒,而蕭寒則開始他的逃命之旅,沒有一刻敢放鬆警惕,指不定蕭玉就會從哪裡衝出來給他兩劍。
對於蕭家中發生的這一追殺事件,蕭家年輕一輩皆是不明所以,蕭寒到底怎麼得罪蕭玉了?而且這傢伙也是厲害啊,居然敢去得罪蕭玉這火辣御姐,真的是皮癢啊。
在蕭家年輕一輩中,唯一知道實情的,自然只有蕭炎了,他親眼所見,一切自然都瞭然於胸。
「兄弟,做了風流事,自然得付出點代價啊,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將這事告訴雪琴的,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不是那樣的人!」望著一溜煙兒從面前跑過去的蕭寒和憤怒的蕭玉,蕭炎忍不住搖頭嘆道。
「蕭炎,蕭寒他到底怎麼得罪蕭玉表姐了?」這時,一道曼妙嬌軀走了過來,她美眸擔憂地看了眼前方一追一逃的二人後,對著蕭炎問道。
蕭炎看了眼蕭雪琴,沒有說話,隨即蹲下身子,在地上寫了一行字:
「他摸了蕭玉的腿!」
寫完,蕭炎搖頭嘆了一聲后,便徑直離開了,他沒有說出實情,只是寫出了實情,嗯…他一向很重義氣。
看著地上的一行字,蕭雪琴怔了半晌,她抬頭再次看了眼那被追殺的蕭寒,忍不住氣呼呼哼了一聲,將地上字跡擦掉后,她便氣呼呼地離開了,這傢伙,簡直可惡,哼,混蛋!
而對於蕭玉追殺蕭寒之事,家族中的長輩也是一笑了之,畢竟是有過年少經歷的人,看得自然比這些年輕一輩要透徹,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沒有點破罷了。
「人不風流枉少年啊,這小子倒是挺會挑人,居然敢招惹蕭玉那丫頭。」一處閣樓上,蕭戰這般笑著談論。
「大長老,你可中意蕭寒這小子?」蕭戰偏過頭,對著一旁的大長老問道。
「老咯,老咯,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個兒折騰去吧,我管不了了。」大長老笑著說道,自然明白蕭戰話中的意思。
「那倒也是啊,現在的年輕人,亂得很啊!」蕭戰搖頭笑了笑,不過望著那被追殺的青衫少年,他的眼中卻是有些羨慕之色。
「年輕,真好啊!」 那磅礴的殺氣啊……回過神來時便扭頭而去,賀岩枋很清楚,要是被激發殺伐狂性,自己便無論如何都無法置身事外了。
可是……他還從來沒有遇過海魔啊,想知道汪炎武他們會怎麼辦……抬頭時濃雲翻滾,色如沸墨。從遠海而來的殷殷雷鳴為即將襲來的暴風雨擂響了進攻的急鼓,沉滯空氣迫壓著感官。岸上稀疏的樹木所發出的高亢呼嘯搖動著黑夜,這時一陣冷風颯然拂面,他定睛看時,突入海灣的尖岬已轉化為高聳入雲的錐山,千萬刀劍在山體上憤怒般轟鳴,金光如濤!浪拍妖峰時,水聲、雨聲、撼石聲騷然而起,瀰漫天地。這活的山嶽同風雨激戰,千萬刀兵破浪而去,頓時矢石交飛,殺聲震耳!
身處黑風白雨的重圍中,感官被幾近固結的妖氣沖盪,他不由感慨,不愧是邪妖王,著實有翻江倒海之能。
磅礴的妖氣震蕩天海,海浪峰峰相疊雷動,彷彿與雲峰碰撞而塌,在這遮天蔽月的滔天水霧中幾乎看不清道路,這狂亂地朝他們敞開的魔海戰場分明會是陸上妖物的地獄!
「賀公子!」背後遠遠而來的呼喚讓他一怔,那是山桐。
滂沱而下的雨拍在臉上,他眯起眼睛回望,妖山依然在往魔海傾瀉般不斷推進而去,山桐的聲音努力穿透風雨和劍陣:「此番海魔誘騙炎武入陣,形勢兇險,而童子本體脆弱不得入海,還望公子相助!」
就連這巍峨妖峰都被崩山裂石,這又怎能激起無名晚輩的鬥志?早就髮髻散亂、衣冠狼藉,狼狽不堪的賀岩枋苦笑著甩甩貼面的散發繼續後撤:「這還輪不到我來插手吧。」
「但公子的水性確實比我們都好吧?若是讓南海坊主吸取了炎武元神,公子又有何好處?」山桐的聲音充滿迫切,「我恐怕無法深入海內,但我這身上所有的法寶可任公子使用,只求公子救炎武一命!」
這……賀岩枋不願出戰一方面是因為如今確實沒有準備,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術式能力,要知道妖之間不可不防,日後再遇恐怕還需那點秘密保護自己。但山桐這樣做無疑是為了好友豁出去了,而如果自己能使用那百萬的法寶的話……
不,不布下大陣的話是沒法對付海里縱橫的敵人的,趁著對方還沒發現自己在場,快走吧——
這樣想著時一道寒光直衝面門而來,賀岩枋急忙閃身,雨箭風刀中一柄長矛擦身飛射入地,仰望時金鐵滿空散落!
不得不揮出銀槍將劈面打來的兵器雨全部打落並打出風符,賀岩枋慢慢後退,豪雨盡碎風卷狂瀾,勉強穩住了勢頭。
只在海邊的話山桐恐怕確實是有心無力……遠海那點火光也是越來越衰微了,這樣下去的話……
罷了!不過是一場廝殺,與其進退兩難,倒不如——
不由一拍礁石回身而去,賀岩枋對著那遠海儘力投出隨手接住的一柄長矛。
「公子……」驚濤駭浪中山桐的聲音低微而懇切,而賀岩枋也毫不客氣地閃避著敗退下來的兵器雨衝進窀穸之山——
「在那之前,先讓我知道你有什麼法寶吧前輩!」
就算在峰峰疊起的刀劍之山上,想看清海中的形勢也是絕無可能。刀劍和沸騰翻攪的雨浪轟鳴一處,無從辨識事態。
「公子要何法寶儘管拿去,」山桐飛速將可用之物聚攏過來,金鐵轟鳴之聲和濃烈妖氣震蕩得人氣血翻湧,「縛仙索之類的物件我也是有的,我會儘力把公子送到那怪物面前!」
「縛仙索可用,但除此之外……」賀岩枋忍住衝擊四肢百骸的妖氣,儘力分辨收集那無數法寶,「神女幕,我還要神女幕!」
「神女幕抹殺虛妄之物,公子要用勢必損害自身——」
「我承受得住,給我神女幕!」
「既然如此……我只有一面神女幕,公子小心使用!」
「前輩,我要你用土石之術往海中紮根,在我出海時,你去把酈思玄喊來!」賀岩枋把心一橫,一眼看到神女幕的絹花便扯開霧綢來綁緊了山岩和自身,再抽出幾把武器便順著山桐結聚的刀劍潮流一路沖入漫天潮濤,而在天海碰撞迴旋的混沌之中,那與火光交纏一處的就是——
南海坊主?
濤山浪嶺中巨龍般游弋著的、那紫紅色的巨大怪物,毫無疑問就是這海域的主宰!
「雷霆奉行!」踏著傾瀉的刀山劍樹從天而降,賀岩枋起手打下雷符,帶起雷火揮矛直貫那怪物的頭顱!
被這猛然的雷霆一擊打入浪里,無鱗無眼如同巨大蚯蚓的怪物發出震蕩波濤的吼號,激起萬仞洪波!
趁這機會,賀岩枋將苦苦沉浮掙扎的汪炎武拉出水面扔了上去,驅動神女幕把汪炎武也卷了起來:「快走!」
被嗆個半死,汪炎武吐出海水后大口呼吸著模糊應聲,死命抓著那分明對妖物有所損害的霧綢試圖往陸地而去,但這時浪嶺又崩山一樣滾滾而下!
「颮烈招來!」不得已把為數不多的風符也打出三張,賀岩枋招出一個龍捲拋開狂潮,帶著汪炎武順著風勢離海而起,往陸地的方向甩回來——
背後尖銳地傳來巨物衝撞而來的殺意,對此早有預料的賀岩枋回身把攜帶雷霆的寶劍千百層地以抹殺虛妄之物的霧綢包裹著猛擲回去,正從怪物利齒百重的巨口進入內部,一霎時電光迸裂、血肉橫飛!
這樣可以了嗎……努力從血雨腥風中辨識事態,賀岩枋抹一把臉上的怪物血肉,感受到那質感后猛然一驚:「不好——」
就在他眼前,那慘烈地炸開的大片屍骸又飛速地以令人作嘔的方式聯結拼合在一起,轉瞬回復成那紫紅色的無鱗無眼巨怪,裂開駭人血口吼號而來!
大明崇禎第一權臣 「畜生……」汪炎武勉強著驅動妖力,放出赤紅的火之洪流,「燹燎原!」
汪炎武藉以成名的秘術,能將妖力燃燒殆盡的狂野之火正連著巨浪焚燒怪物,藉由這赤色火焰便能清楚看到,整片海都切實充斥著狂暴妖力!
「這廝的真形——」
「幽魂聚合,」賀岩枋迅速回答了汪炎武的疑問,「是南海坊主,但恐怕又不是真正的南海坊主!」
雖然沒有見過這種形態的怪物,但常年在江河湖泊遊盪的賀岩枋是見過類似東西的。江河湖泊中也會有大量的亡靈,當有某種較為強大的力量將這些獨立個體融合在一起時就會產生這種沒有自我的、只懂吞噬過往生靈的巨大靈體。這聚合了無數幽魂的怪物自然就是被稱為南海坊主的存在,但這東西背後一定還有誰在操縱人事——這東西是不會有神智的!
「那夫人……」汪炎武艱難呼吸著說,「坊主夫人喚我出來,卻被那廝生吞了……」
那夫人恐怕是沒有活路了……可眼下到底怎樣才能解決眼前這糾纏的怪物?雖說凈靈就能解決它,但整片海的幽魂有誰能一次凈化完畢?這巨蟲既然全無神智就更難擺脫其狂態,而如果是有人在操縱它,那這幕後者又會在哪裡?
不,其實還會有一種可能……既然並不清楚夫人的底細,就不能排除夫人其實是——
還在抵抗著風浪思考著,身上的神女幕卻突然抽出絲線來纏勒脖頸,這——伸手拉扯時就明白了,神女幕上不知何時混進了強韌粗大的蛛絲!
果然——賀岩枋在水浪中艱難望去,火濤中隱約可見那怪物的身下延展著無懼烈焰的無數絲索!
果然……操縱陰謀經絡的敵手,還是蜘蛛更合適啊。
原本還在猶豫著使出全力的時機,但此刻不決意死斗是無法生還的吧。在不顧疼痛狠狠扯斷繩索般粗大的蛛絲時也解放出妖力來,賀岩枋深淵般的黑瞳深處重新泛出了赤血的顏色——
他這成長的一路不缺乏噩夢般的駭人敵手,也從不缺少令身心都鮮血淋漓潰爛支離的兇險傷勢。壓抑力量、溫厚對人是為了過自己嚮往的生活,可當這一切無法實現時,他也可以凶暴如狂!
瑣文結綬靈蛇降,就在這魔海狂瀾之中,白銀的風暴衝天而起,以強橫妖息震蕩風雷、以暴怒心魂降下電戟劈斬波濤!不欲覺醒的魍魎之心需要鮮血安撫,它將吞食魔魅的腦髓、絞碎邪祟的骨骼,直至終結凶夢——
「南海坊主……今夜就終結你的威權吧,我會與你拚死一戰!」 今天一大清早,蕭炎便來找蕭寒了,他不得不起早來,不然這傢伙不知又會跑到哪兒避難去。
「是誰?」聽到門外的敲門聲,房中蕭寒猶如驚弓之鳥,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而後走到門邊,警惕道。
聽到房間中動靜,門外的蕭炎不覺失笑地搖了搖頭,看來這幾日蕭玉把這傢伙追殺的有些慘啊。
「是我。」蕭炎笑道。
「確定是你一個人?」蕭寒沒有馬上開門,又問道。
「一個人。」蕭炎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子。
這時,房門方才打開。
「你這傢伙,這麼早來找我,嚇死我了,我以為又是蕭玉那瘋女人找上門了。」 金主蜜約:總裁的小辣妻 蕭寒心中鬆了口氣,又問道:「這麼早找我幹嘛?」
「帶你避難,有沒有興趣一起去?」蕭炎笑道。
「去哪兒?」蕭寒眉尖挑了挑,道。
「去蕭家坊市巡查,我父親非要我學著管理坊市,沒辦法,推不掉咯。」蕭炎無奈說道。
「那也成,去坊市總比待在蕭家安全,而且巡查,聽起來好像很威風的樣子啊。」蕭寒有些意動,出去透透氣也好。
一番簡單的洗漱后,蕭寒便和蕭炎朝著蕭家外走去,一路上前者猶如偵察兵一般,四處查看,讓得蕭炎哭笑不得,這是被追殺的有多慘啊。
「對了,蕭炎,是不是有什麼對雪琴說了些什麼啊,這幾天她總是對我不理不睬的,似乎生我氣了。」走在路上,蕭寒有些納悶兒問道,這幾日,蕭雪琴看他的眼神有些幽怨啊。
「有嗎?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啊,你應該去向熏兒她們這些女孩打聽。」蕭炎打著哈哈,抬頭望著天,心頭有些虛。
「哼,肯定是哪個小王八羔子跟雪琴說了些什麼,別讓我發現了,不然我要胖揍他!」蕭寒氣呼呼地說道。
聞言,蕭炎身子顫了顫,心頭髮虛,隨即嘴中嘀咕了一聲:「我沒跟她說,只是跟她寫了。」
————
很快,蕭寒和蕭炎便來到了蕭家坊市,與之前相比,坊市無疑熱鬧了許多,現在人流量極大,生意比之前好了數倍。
「炎少,寒少。」二人剛一過來,幾名彪形大漢便朝著二人立馬迎了上來,這幾人都是蕭家坊市的護衛,負責坊市安全的管理,領頭的男子名為蕭猛,實力在八星斗者,乃是護衛中最實力最強者。
「你們忙,我們兩個就是來閑逛逛。」蕭炎笑著說道,隨即和蕭寒繼續向前走去。
「你們幾個,跟著兩位少爺,確定他們的安全。」蕭猛對著身旁的幾人說道,如今這兩位少爺已經是蕭家的風雲人物,也是蕭家的未來,自然不能夠有絲毫閃失。
「是!」幾人領命,隨即不動聲色地跟在了二人後面。
此刻,走在前面的蕭寒和蕭炎,對視了一眼,不覺笑了笑,以他二人的感知力,自然差距到有人在跟著他們,不過二人也沒多說什麼,自顧自地閑逛著。
由於上次成人禮上的測試,使得二人名聲大噪,因此,走在坊市中自然極為吸引人眼球,尤其是一些美貌的少女,在路過時,都會暗送秋波。
對此,蕭寒和蕭炎皆是不覺一笑,有名了,就是不一樣…… 白蛇降海,瞬間攪動風雨震開波濤!
只是就算他是如此氣勢逼人的妖,落到沸滾般動蕩的黑海中也同樣是不得舒展——
在江湖湖泊中時,以他的水性與巨大體型大可興風作浪縱橫殺敵,但無底無邊的深海卻讓他無法立足,反倒像大鍋里的一條鱔魚!
但至少這白蛇之身可以跟巨蟲纏鬥,他們能脫身出來尋找南海坊主的本體了!賀岩枋喘息著在神女幕編織的飛網上,並努力順著神女幕的牽引往海岸靠去。
「那蛛女……會在何處?」汪炎武也是狼狽不堪,頭髮被海浪拍了一臉,風雷中說話都少了氣勢。
對啊,那個「夫人」到底會在何處?她如果真是蛛女的話就不該有好的水性吧?汪炎武說她最後被巨蟲吞入腹中,剛才那蛛絲恐怕已經表明敵手的真形,可她能在這茫茫大海里躲藏何處?
不等他找到蛛絲馬跡,與白蛇纏鬥的巨蟲突然從尾部增生起來,裂開新的大口一下撲入空中咬住神女幕——
這本就是可以被隨意消耗的幽魂聚合體,就算被神女幕抹消也對主人毫無影響!但這一撲卻就讓賀岩枋跟汪炎武措手不及,當即被甩入海中!
冰冷渾濁的海水灌滿全身,賀岩枋下意識地用妖力包裹自身,接著拉住汪炎武衝上海面,然後抓著神女幕重新騰空而起。海岸那邊的山桐大概也察覺了形勢,那滿空飛舞的霧綢輪番纏住那巨蟲的身體,不斷地抹消洶湧邪氣。
但這樣還不夠!不找到根源所在的話毫無意義,誰都無法戰勝整個海洋以及滿海的邪魔!
「賀岩枋!」遠遠的岸那頭傳來暴怒的大喊,「你倒是年少輕狂是吧,趟這渾水是想死了嗎!」
玉璋君……
「你小子等著,回去非打斷你腿不可!」到這時玉璋君依舊罵罵咧咧,但等等?這聲音怎麼在靠近——
「別來!」賀岩枋不由大喊起來,玉璋君不會水,這他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