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寧如今早就已經沒有了當初裝瘋賣傻時的那樣的懦弱的樣子,反而高高在上,眼睛中帶著得意。
她停下腳步看著南安瑰,輕笑著說道:「聽說被禁足了?」
「拜你所賜,」
南安寧冷笑著看著她,又問道:「你這話說的又是什麼意思?」
「若不是為了救你。」
「我可沒求著你救我。」南安寧歪著頭看著南安瑰,走近了,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而且我早晚有一天要把你踩到腳底下的。」
葶兒在旁邊也聽到了這句話,更是替自己家小姐感覺到不平。
南安瑰只是微笑著看著她,緩慢的說道:「你最好還是知道什麼叫做物極必反。」 南安寧不屑地看著南安瑰,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非常尊貴的身份了,即使現在南安瑰是王妃的身份,可是看到了南安寧,依舊需要行禮。
「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才是翱翔在天空中的鳳,只配做山間的野鳥。」
南安寧撂下這句話,直接轉身離開,葶兒搖著頭走向前:「小姐,真為你替她求情不值。」
「罷了,最開始也不是想幫她,只是為了爺爺。」
南安瑰恢復了自由身,自然是王府和糕點鋪兩頭跑了,每天又開始了忙碌的日子。
南崇明自從被罷了官,每日只在房間裡面借酒澆愁。
南爺爺終於有一天看不下去了,推開書房的門,撲鼻而來的就是濃重的酒氣。
他皺著眉頭不悅的看了看躲在角落裡喝酒的兒子,嘆息著搖了搖頭,走過去,搶走了他手中的酒罈。
看到是父親過來,南崇明趕緊站起身來:「父親,是兒子不孝。差點毀了整個南家。」
「崇明,你也知道這次自己的疏忽,是咱們整個家族差一點就毀了。」南爺爺嘆息著又說道,「不過,我只問你,你現在知道小瑰有多好了吧?」
南崇明低下頭沉默,他也知道這一次都虧了南安瑰,要不然自己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另說呢。
聽說她冒著生命危險去精工和皇后,皇上他們理論,萬一皇帝一個不開心,龍顏大怒,她恐怕也是沒命了。
經過這一次,南崇明也終於看出了這個女兒的真心實意。她雖然心裡有很多想法,而且確實不受控制。
但卻終究還是想著這個家族,想一想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南崇明還是感覺到很愧疚。
「崇明,日後你若再見到小瑰,為父希望你能承擔起一個父親的樣子,」
「是,兒子謹記。」
…
既然現在南安瑰可以隨便進出王府了,她第一個想去探望的就是南爺爺了。
回到南府,敲了敲門,只有南府的管家來開門,府裡面一片蕭條,其他下人都已經不見了。
看來自從南崇明丟了這個官職之後,就把府里的下人全部遣散了。
只留下了一個平日里能夠搭建起整個府中事務的管家。
「劉管家,爺爺在嗎?」南安瑰輕聲問道。
劉管家連連點頭,指了指蘭爺爺的院子的方向,老爺在那裡。
原來這麼巧,南安瑰本來想要避開南崇明不見的,這樣一來,恐怕只能與他見上一面。
南崇明此時也正在南爺爺的院子裡面懺悔,說曹操,曹操到,沒想到轉身就看到了,正提著幾盒糕點來的南安瑰。
南安瑰看到南崇明,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其他的請安的話。
又直接繞過了他,走到了南爺爺的面前:「鋪子裡面又出了幾款新的糕點,我特意帶過來給您嘗嘗。」
南爺爺笑著將糕點全部收下,又看了看南崇明,給他使了使眼色。
南安瑰本來沒想理會南崇明,可卻突然聽到他說:「這麼熱的天,快進去喝杯涼茶吧。」
南安瑰有些微微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今天的南崇明是怎麼了居然會對她這麼客氣。
南安瑰也沒有直接拒絕,隨意的點了點頭,便扶著南爺爺一起進了屋子裡面。
南崇明坐到椅子上,又問道:「最近過的好嗎?」
南安瑰抬眸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還好。」
「嗯,那就好。」南崇明甚是欣慰的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家裡現在不比以前了,還是希望不要影響到你在王府中的地位才好。」
南安瑰轉過頭,深深地望了一眼南爺爺,看到南爺爺的笑容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估計是這次求情的事,讓南崇明終於明白了南安瑰的價值,又或者是使他愧疚。
總之,突然之間這樣轉變了性子,南安瑰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也安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但是如果像是真正的親生父女那樣融洽,南安瑰還是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畢竟原主的母親當年就是因為南崇明的疏忽和對小妾的縱容,才因此喪了命。南安瑰沒有資格提原來的南安瑰說出原諒的話。
只不過,她我再想辦法去對付南崇明,一開始對他降低了一些抵禦。
南崇明又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南安瑰全都冷淡的回應了。南崇明雖然心裡有點失落,不過對於女兒這樣的態度,也早就已經有了心理預設。
換做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輕易的原諒這樣的不稱職的父親吧,南崇明只是暗自發誓,日後一定要好好對待南安瑰!
在最關鍵的時刻,是這個女兒捨命救下了整個南家,如今南家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得到盛寵,但因為有些人在這個王妃的女兒在,也不至於落得太慘的境地。
南安瑰又對南爺爺噓寒問暖了幾句,沒有留下來吃晚飯,直接回到了王府。
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裡,南安瑰靠在板子上,一直想著南崇明今天對自己唯唯諾諾的樣子。
這麼多年來,恐怕只有今天他才終於意識到,原來這個女兒也是他的親生骨肉呀。
這種遲到的父愛,不知道對於曾經的南安瑰來說會不會感覺到開心。只不過現在的南安瑰,卻覺得可笑。
看到沉默的小姐,葶兒也沒有出聲打擾她,一路回到了王府,南安瑰又打點了一些服裝的事情,就匆匆的回到房間去休息了。
本來以為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時候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每日盼望著閆繆雨都打勝仗,早日歸來。
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幺蛾子,捨命拯救的南安寧哪裡一絲絲的感恩之心。
皇宮裡的御醫,隔三差五的就要去一趟太子府,說是檢查南安寧呢身體。
畢竟現在整個太子府裡面就他一個人懷了身孕,雖然皇后和皇上他們曾經也看不上南安寧,但是肚子里的孩子畢竟是皇家的血脈,還是極為看重的。
每次檢查完身體之後,南安寧總是要得意地問一句:「小皇孫的身體怎麼樣?」
「很好。」御醫總是這樣簡短的回答。 在南安寧的心中早就已經認定肚子裡面懷的一定是一個男孩兒,所以早早的就叫他皇孫。
時間一長,就連太子都以為她懷的一定是一個兒子,還以為御醫就是這樣告訴她的。
所以對南安寧的寵愛比以前更加深了幾分,在整個太子府裡面,除了太子,恐怕權力最高的現在就是南安寧了。
她日日猖獗,若是哪個嚇人,放了一點點錯,或者是不順著她的眼,輕則是扣了月嚴打罵幾下,重則就是要鞭打過後趕出屋府去。
被她這麼一搞,服裡面是人心惶惶,就連太子的幾個小妾也是每天戰戰兢兢,對於這一位小祖宗是能躲則躲。
畢竟太子寵著的可不是她,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若誰不小心碰到她的孩子的話,結局一定是要掉腦袋的。
南安瑰雖然很少出府,可是每每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都覺得可笑。她從來不懷疑這些事情的真實性,畢竟這位姐姐的手段,她可是見識過的。
物極必反,這句話南安瑰一直非常認同。
「就讓她作吧,早晚有一天會有她的好果子吃的。」南安瑰一邊澆著地上的花,一邊輕輕地搖著頭。
南安寧現在已經是盛寵,肚子還沒有顯懷,她卻非要每日挺著肚子走路,就好像是要告訴全天下,她肚子裡面懷的是小皇孫似的。
這一日,南安瑰正在家中吃午飯,突然下人來報:「稟報王妃,太子府中的妃嬪寧妃,過來說是與夫人敘舊。」
敘舊?光憑這兩個字,南安瑰就覺得異常可笑。
這個南安寧只要一出現,跟著出現的必定不是什麼好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畢竟,就算這一次推脫了,想必她她也不會放棄,還會再來下一次的。
南安瑰無奈的之後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抬眸冷聲說道:「那就讓她進來吧!」
南安寧被丫鬟小心翼翼的扶著走進來的時候,整個人向後仰著,肚子向前挺著,看起來滑稽搞笑。
南安瑰坐在椅子上喝茶,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提高聲音對葶兒吩咐道:「去拿一把椅子給寧妃坐。」
「是。」
對於南安瑰的態度,南安寧很是不滿意,她微微皺著眉頭,高聲說道:「妹妹見了本宮,難道不想要行禮嗎?」
「姐妹之間不是來敘舊的嘛,還需要這麼多禮數?」
葶兒已經搬來了一把椅子,上面還鋪了厚厚的墊子,可是南安寧卻遲遲沒有坐下,反而居高臨下的盯著南安瑰。
「就算話是這麼說,可我覺得皇家該有的禮數不能破壞。」
這麼一下子又拿出了皇宮裡面的規矩來壓她,南安瑰心中很是不滿,但又不得不站起來隨意的半蹲著:「參見寧妃。」
「起來吧。」南安寧這才得意洋洋的坐在椅子上。
南安瑰又重新坐回去喝著茶:「天氣炎熱,我喝的是涼茶,就不給姐姐上了,畢竟還是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南安寧冷哼了一聲,又突然拿了手帕出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樣的動作更是做作不已,南安瑰可沒看到她身上有什麼汗,後面好幾個丫鬟都在拿蒲扇扇著風呢!
「本宮前來,怎麼這麼熱的,屋子裡面不多放幾盆冰?」
南安瑰輕嘆了一口氣,又抬起頭,對婷兒吩咐道:「去拿冰來。」
「是。」
不一會兒,幾個下人就端著好幾盆冰,放在了南安寧的旁邊。
「妹妹服裡面應該最多的就是糕點吧,怎麼我來了一個糕點也不給上呢?」
今日南安寧就是來找事兒了,可是南安瑰卻又不得不接招。
這一回,南安瑰要懶得去吩咐了,只是擺了擺手,葶兒都已經明白了小姐的想法,趕緊吩咐幾個丫鬟去后廚裡面拿出了最新研究的糕點。
南安寧這一回是終於消停了一天,環顧了四周,又問道:「八王爺打仗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南安瑰的態度可是相當的冷淡。
南安寧看著她,有時終究還是不理解自己曾經那個性格木那愚鈍,又膽小如鼠的妹妹,到底是,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冰雪聰明?
「哦,新婚夫妻,不宜分開太久。」南安寧似乎是在炫耀什麼「我想妹妹還是經常催一催八王爺,讓他早日歸來。」
南安瑰放下手中的茶碗,扭著頭看著南安寧,冷笑著說道:「姐姐這是在對國家的打仗視而不見嗎?」
「這…」南安寧被問的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南安瑰又緊接著逼問道:「邊疆打仗本就是國事,要打多久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姐姐這話是想讓王爺扔下眾萬將士,自己獨自歸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南安寧知道自己已經被南安瑰說到陷入了圈套裡面。
如果再繼續說下去的話,恐怕這些話傳到皇上耳朵里,面對她不利。
南安寧只好閉上了嘴,停頓了一會兒,站起身來,冷哼著,對南安瑰又繼續說道:「你也不用得意太久,現在我的地位遠高於你。況且我還有了身孕,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臣服於我的腳下。」
說完這句話,南安寧又恢復了那滑稽可笑的動作,由丫鬟扶著離開了。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南安瑰不由得搖了搖頭。
葶兒走過來又說道:「小姐,大小姐,她現在簡直是猖狂無比。」
「她在咱們王府里已經收斂了很多,想必在太子府里更是一步登天了吧。」
「她就不怕自己摔下來,摔得更狠嗎?」葶兒在南安瑰身邊待的時間長了,也變得聰明了一些。
南安瑰冷笑著說道:「她總是有著莫名其妙的自信。」
南安寧不僅僅只是來王府去挑釁南安瑰,在皇宮之中,每次舉辦什麼活動的時候,兩個人都屬於皇家的家眷,都需要出席活動。
可每每到這個時候,在宴席之中,南安瑰總是會被南安寧當著眾人的面羞辱一番。
她處處都要打壓一下南安瑰,讓南安瑰在其他人面前丟了面子。 南安瑰本就不想與她多多計較,況且事實現在就是南安寧懷有身孕,是自己一昧的跟她對著乾的話,萬一真的動了胎氣到時候,責任全部都在南安瑰的身上。
所以說,在這一點上,南安瑰還是聰明的,她知道在什麼時候要收斂脾氣。
南安瑰最近身體也不是太好,總是嗜睡,而且吃東西也是感覺不太舒服。
看來是天氣炎熱,有些中暑,葶兒也總是會嘮叨著:「小姐,你這樣下去可不行,現在服裝的所有事務都由你來打理,鋪子的事情你也要參與。」
況且現在城東,城西分別開了一間鋪子,生意都非常好,南安瑰有心在城北也開一間分店。
但是這樣子的話,她一個人要跑這麼多間店,還要照顧王府,實在是辛苦的很。
南安瑰便想到了想在自己的身邊多安排幾個貼身的丫鬟,把她們一個個都培養成像葶兒一樣做事能力強又忠心的人。
我的導演時代 於是這件事情就交給了葶兒去辦,葶兒的辦事效率都非常快,只不過短短几天時間而已,就帶來了兩個小姑娘。
看這兩個小姑娘的眉眼,大概也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兩個人被帶到了南安瑰的面前,看起來都有些膽怯。
南安瑰分別給他們兩個人一些糕點,笑著問道:「你們的名字叫什麼?」
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輕聲說道:「小如小花。」
兩個人異口同聲,看起來默契十足,南安瑰輕笑著問道:「看你們兩個人長得還很像,是姐妹們。」
其中的小茹點了點頭:「我們兩個是同時從母親肚子里出來的,只因為家中貧困,父親就講我們賣了出來,為了養活一家人和弟弟。」
南安瑰聽到這話,心中就有些不舒服,看來又是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也是兩個苦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