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陰風陣陣,寒風冷冽,一整個酒店都透著的涼意幾乎凄厲入骨。
小迪站起身,發現外面的聲音小了許多,「這些可愛的東西最喜歡霉運了,霉運纏身的人都會被他們纏上,不過——你是藥師,那些鬼怪最怕的就是藥師了,藥師的血對他們來說會很致命,不只是血,每個藥師身上都會散發出一種葯靈之氣,而這種葯靈之氣,也會讓鬼怪們痛苦不堪……」
林淮安表示同意地點點頭,「是啊,他們怕我,一般鬼怪遇見藥師都得繞道走,但現在我霉運當頭,他們想要沾染霉氣,但卻因為顧慮我身上的葯靈之氣而不敢靠近我,只敢在旁邊徘徊不定。」
小茶撅起嘴,打了個哈欠,「你們到底還睡不睡?」
小迪、林淮安異口同聲道,「睡!」
正當他們漸漸進入睡夢中,一個尖叫聲劃破夜空,瞬間把他們的睡意全都弄沒了。
另一邊,一個年輕女孩驚恐地跑到走廊上,當她強忍著恐懼和驚慌跑過那長長的黑暗的過道時,想要去前台找到工作人員時,面前晃過的那幾張隱約可見、陰森可怕的面孔,讓她再一次忍不住尖叫……
小茶生氣地用枕頭蒙住腦袋,「大晚上的,幹嘛呢?吵死了。」
外面,那女孩像是被誰一直追著,她雙眼驚恐,因為巨大的驚慌臉部抽搐了一下,緊緊咬著嘴唇,不敢再開口,只顫顫地挨個敲門。
「有人嗎,有人嗎?救救我,救救我……」
大晚上,聽到這聲音,真的很驚恐,沒有誰敢開門,長長的走廊上,只有那個年輕女孩不停地翹著房門,還不時驚恐地看著後面,明明後面什麼都沒有……
很久之後,終於有一扇門打開了,也是一個年輕女孩,還穿著校服,一看便是高中生,「你沒事吧,小姐?」
那個看著瘋瘋癲癲的女孩,立馬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有鬼,有鬼,很多很多……我還看見了很多鬼差,那些……那些鬼差是來抓我們的,我們得走,要是不走,那些鬼差就會索我們的魂……會、就會……」
女高中生訕訕一笑,顯然也有點害怕,但是她害怕的不是鬼不鬼,她不信,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女孩,看上去卻像極了精神病患者。
「你相信我,趕快離開這個旅館,這個旅館住著一個很厲害的東西,那個東西前些年,被一個道士封印在旅館的一個房間了,就是這個走廊最後面的房子里——他怨氣極深,道士的封印已經鬆了很多,快要關不住他了,你快走,快走……」
實話說,女高中生一進到旅館里,就覺得這個酒店很陰森,可是這一帶人很少,可以說是無人區,除了這個旅館,已經找不到其他可以入住的地方了,露宿街頭更加危險吧。
女高中生:「你……別胡說,我不信哪來的道士……什麼什麼封印,你、你這是看電影看多了,我是無神論者。」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不,你和我去看看?」那個女孩,突然放開女高中生的肩膀,笑得陰測測的,慢悠悠地轉頭看向身後長長走廊陷於黑暗裡,眼睛幽暗,戾氣十足,嘴角噙著笑的,已經沒了剛才的驚恐。
女高中生:「我不去,你快走開,不然,我就報警了!」
「報警?在西藏的這個地方,就是無人區,殺人了都沒人管的,這裡沒有警察……」
聽完她的話,女高中生開始驚恐地起來,一把推開她,把她推到在地,然後反手關上門后悄悄舒了口氣,這才發現背脊上一片冰涼,手腳都在顫抖,「神經病,神經病……」
門外,沒有任何動靜,正當女高中生疑惑不解,透過貓眼想要看看是什麼情況,這一看直覺讓她腿腳發軟,她看見那個奇怪的女孩也在看她,而且兩隻圓溜溜眼珠還在滲出血絲,最後還掉了……
「啊——」 對於唐長傑而言,今年本是不錯的,作為唐家最受寵的弟子,代表唐家老祖金麟王給各神將家族送信,邀請參加來年的金麟王一百五十歲壽誕。
不僅僅是在各地享受了最高層次的款待,還被人當成了唐家未來的家主對待……這對於他這種世家弟子而言,絕對是目前的最高榮耀了。
本來這是幸運的一年,可惜的是,遇到了那個秦家野種。
直到今日他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輸給那個神武魂剛覺醒才半年的傢伙,而且輸的毫無辦法,一敗塗地。
更為惱火的是,即便是自己老祖都沒辦法幫自己完全討回公道,只是爭取到了讓那個野種給自己當面道歉。
道歉只是開始……總會讓那個野種還回來的。
唐長傑帶著些許鬱氣來了京城,同時又是不免頗多得意。這一次過來,不僅僅是要接受那個野種的道歉,還作為唐家代表給皇帝和真龍王拜年。
在以往的規矩中,這等於是自家老祖向所有人宣布自己將是唐家未來的家主。
在他心中,今天是幸運的,剛到京城不僅是被貴族子弟眾星捧月,還遇到了一個喚起他心中野性的美女。
「這位姑娘,是誰家的啊,長的這麼標誌!「
頗多垂涎,一臉不正經,讓兩個女子驚慌失措。
平日里被人眾星捧月慣了,他突然發現這種欺辱小白兔的感覺真是不錯,更有韻味。
丫鬟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那小姐反而還有幾分膽子,吸了口氣后說道:「家父乃是建平縣縣令白翰明。「
建平縣縣令,六品官,如有爵位,倒也算是一處人物。她本想是用父親朝廷命官的名頭讓對方退走,可惜她今日遇到的是唐長傑,紈絝中的紈絝。一品大員都不放在眼中,何況六品。
尤其是聽到建平縣三個字后,唐長傑更是怪笑一聲:「原來是我家的人,我居然不知道還出了姑娘這麼漂亮的,真是失禮啊!「
建平縣位於東北,雖然相對而言離京城算不得很遠,但的確是屬於麒麟神將家族管轄範圍。不過如唐長傑這般說法,又是極度無禮了。
白家小姐一臉怒意,卻是不敢發作,只能忍著。
「今日我與姑娘有緣,在這茫茫人海居然可以遇見。不如這幾日就陪在我身邊,等我回去之時便上你家提親如何?「
唐長傑又是一陣輕佻話語后,極為得意,一陣大笑,笑過幾聲突然感覺不太對,便是對身後十來個公子哥說道:「你們都怎麼回事?一個個被騸了一樣,都沒興緻了。「
如他擁有神武魂,未來就是神武將,甚至極有可能是唐家家主,怎麼可能隨便娶妻,最多納妾。此時純粹就是想要看白家小姐害怕模樣,可對方一直忍著不叫,身邊的人又不起鬨,讓他感覺很沒氣氛。
聽的一問,一個公子哥輕聲嘆道:「世子,怪不得我們啊,最近治安司來個愣頭青,是四皇子的人,軟硬不吃,最喜找我們這種人的麻煩。家父已經警告,最近上街可以,吃喝玩樂都可以,就是不能做違法之事。「
此人一開口,其他人馬上點頭相應:「正是,正是,實在不敢啊!「
「有什麼不敢的!「唐長傑滿不在乎冷哼一聲:」跟著我還有什麼怕的,便是他皇甫長青來了又如何。主子老子都不怕,難道還怕個奴才。「
說話壯氣,可惜並沒有什麼作用,一干少爺們都還是謹慎,不敢響應。於錦超和史啟鞍如今還在服勞役,他們可不覺得自己能比那兩人強。
唐長傑頓時感覺自己被掃了顏面,冷哼一聲:「一群膽小鬼,不是我說,他今日不來還好,若真來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祭日。「
「哦,真的嗎?「
一陣輕笑,秦少孚一手按著刀柄慢慢走了過來。
「是又……「
唐長傑正要咆哮,沒想一轉身卻是看到了那個讓他恨到咬牙切齒的傢伙,硬生生的的將後邊的話給憋了回去,臉色瞬間一黑。
「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惡意中傷朝廷命官,還侮辱當朝皇子……「
秦少孚邊走邊說:「根據大寒律,該罰銀一千,入獄六個月。「
唐長傑立刻用低沉的聲音喝道:「我什麼時候中傷朝廷命官了?「
「中傷我了,老子是大寒朝九品緇衣捕快。別拿九品不當官,你剛說的,若我今天來了,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祭日,都要讓我死了,這還不是中傷?「
秦少孚冷笑一聲:「對了,還涉嫌威脅恐嚇,說要殺我。「
「我……我……「唐長傑結巴一下:」我沒調戲良家婦女,只是在問問話而已。不信,你問她!「
一眾公子少爺雖然不清楚,剛才還氣勢囂張的唐家公子為何此刻突然成了這樣,但都是明智的選擇了閉嘴,什麼都不說。
而白家小姐猶豫了一下后,則是低頭黯然道:「的確沒……「
「沒問你話!「秦少孚直接打斷,他知道會是什麼答案,轉而對唐長傑笑道:」問什麼問,你看我像是那麼講理的人嗎?「
「你……「唐長傑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他公子少爺則是一副見鬼的表情,這麼多年了,何曾見過有神武魂的神將家族弟子被人這般欺辱過,從來都是他們不跟別人講理。
更詭異的是,向來以紈絝聞名的唐長傑居然還不敢太過反抗,一副受氣小媳婦模樣。
有心挑事的秦少孚怕那白家小姐留在這裡壞事,對著她們揮了揮手:「官府辦案,無關人等趕緊走。「
白家小姐如蒙大赦,欠身一禮后,便帶著丫鬟急沖沖的走了。
此時唐長傑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大聲說道:「我有神武魂,未來的神武將,這等律法不能審判我!「
「你有神武魂?「秦少孚立刻一臉驚訝,然後笑著說道:「如何證明?放出來看看。」
唐長傑正要催動神武魂,突然感覺不對,對方怎麼可能這麼好說話了。再仔細一看,頓時暗呼不妙。
眼前的秦少孚右手緊握刀柄,慢慢蠕動,氣息如磐石凝聚,整個人猶如箭在弦上,只能目標出現便隨時發動。
這傢伙在狂我……
唐長傑心中暗道:定是想騙我放出神武魂,便以此為借口說是自己惡意挑釁,然後出手,就如當天在蘭香坊一樣。
自己今日帶的護衛還不如當天,一旦動手,又是吃不了兜著走……
一瞬間,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難以控制激烈碰撞。
卻不知此時秦少孚正運轉神武魂在悄悄影響,他突然發現,在唐長傑的思想中,居然有著對自己深深的恐懼,雖然比不得於錦超他們,但也算是一顆小種子了。
此時在神武魂的影響下,那份恐懼猶如章魚伸展了八爪,在其體內張揚狂舞。
不多時,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唐長傑退後一步:「好,我跟你走!」
隨即便與身邊的人吩咐以後,就被秦少孚押著朝北治安司而去。 第二天,女高中生突然驚醒,看見兩隻還在淌著血的眼珠靜靜地躺在地上,正死死地盯著她。
「啊——你、你走啊,為什麼要糾纏我!」
說完,女學生就爬起身,趕緊打開門,跑出去,門外什麼明明都沒有,但她卻能聞到很嗆鼻的血腥味,那種味道還混合了腐臭味和藥味,讓人非常地不舒服。
突然,她撞到一個人,一個長得很矮小的中年大叔,大叔看她一眼,便知道她被鬼怪纏身,「大膽小鬼,竟然敢當著我的面行兇。」
說著,中年大叔從兜里取出一張黃符,在手中一晃,呵了聲:「伏鬼黃符,惡靈退散!」。
只聽見女高中生身旁傳來一聲尖叫聲,地上那雙眼睛不翼而飛。
「大、大叔,救命,真、真的有鬼!」
女高中生害怕地抓住大叔的手,因太過害怕而變得口齒不清,激動得臉色通紅,越說越害怕,越說越聲顫。
中年大叔輕「嗯」一聲,「我是茅山道士,放心啊,那些小鬼見到我,就不敢出現了,別怕。」
「救命,大叔,大叔……」對面的房子突然打開門,一位衣著華麗的少婦衝過來,聲俱淚下地說著,「大叔,不,大哥,救救我兒子,他從昨晚,就一直嚷著有鬼,要離開這裡……我實在太害怕了。」
少婦長得很是美艷,瓊鼻如玉,說不出的妖嬈。比容貌更引人暇思的,是凸凹有致的玲瓏嬌軀,在抹胸裙下,更顯性感。
大叔看得眼都直了,咽了咽口水,「夫人,別害怕。」
說著,一隻手還搭在少婦的腰上,眼裡的色眯眯掩都掩蓋不住,哈喇子都要流了。
「大哥,跟我來。」少婦像是找到救星那樣,也不管那位大叔的無力舉動,就把大叔帶進房子里了。
女高中生愣了愣,看著已經掩上門的房子,撇撇嘴,「還說要幫我,呵,男人,果然都是色迷心竅的。」
「茅山道士?」小迪突然推開房門,一邊啃著麵包,與那位女高中生對視,「你好啊,早上好。」
女高中生顯然還沒從害怕里走出來,愣愣地說不出話。
然後看著女高中生手裡拿著一張黃符,皺起眉,走過去,一把搶過黃符,麻溜地撕壞,丟掉,動作那叫一個一呵成氣。
很久后,女高中生才反應過來,那可是救命的東西啊,就這樣被莫名其妙地撕壞了。她有點生氣,「你幹嘛?」
小迪:「沒用的東西,還留下來幹什麼?」
沒用?她竟然說沒用,那位大叔的黃符可是把那雙恐怖的眼睛趕跑了,怎麼會沒用?
「你……太過分了。」
說著,女學生竟然委屈起來,一下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迪看見女學生哭,明顯嚇到了,她最受不了看見別人哭了,正手足無措著,就見林淮安也走過來了,蹲下身,柔聲道,「同學,你別哭,她不是故意的。」
女學生聞聲抬起頭,流淚的樣子我見猶憐,一下子就讓林淮安保護欲爆棚,「你……可是,我害怕,我看見鬼了。」
林淮安聲音極其溫柔,小迪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不像林淮安啊。
林淮安:「你收拾一下行李,搬去我們那間房,剛好四張床,跟著我們,不會有危險的。」
女學生:「我想走,不想再住在這了,要不,你和我一起走?這裡真的有鬼,真的,相信我。」
小茶沒好氣地看過去,「我們當然知道啊,但是我們不能放任不管,被封印走廊盡頭那件房間的厲鬼,殺人無數,死在他手裡的人數都數不盡,我們總不能一走了之吧?——更何況,你沒看天氣預報嗎,這幾天都有狂暴雨,出不去的。」
女高中生錯愕地看著他們,「你們和那位大叔一樣,都是道士?」
小茶也不知道一大早哪來的脾氣,「他不配和我們一樣!」
女高中生:「……」
林淮安嘴角抽了抽:「沒事,她腦子一直不太正常。」
……
少婦的房裡,一個只有兩三歲的小男孩嘴裡一直喃著,「有鬼有鬼……」,還一直翻著白眼。
少婦心疼地在一旁抽泣,中年大叔聽見她在旁邊發出抽噎的聲音,就像呼吸受阻那樣,接著放聲哭了起來,趕忙安慰她,撫摸她,給她擦淚。
「沒事的,只是小孩身體弱,容易找來壞東西,不用擔心,我待會兒做一下法,就把那些壞東西全部清除掉了。」
少婦點頭輕「嗯」一聲,「還好有你,不然……」
說著,又要哭起來了,把那大叔看得一頓心疼,越靠近少婦越覺得口乾舌燥,胸膛內好像有乾柴烈火在燃燒。
大叔一隻手一直搭在少婦的後背,不停輕拍著,剛開始還是輕拍,後面變到了撫摸……大叔咽了咽口水,「別怕,別怕……」
說著,大叔站起來,從兜里拿了硃筆黃紙,在房間的電燈光里,伏在一個茶几上畫了三道符,然後在燭頭上將符焚化了。
看著一旁,看呆來的少婦,大叔一陣得意,然後昂著頭向了天花板,兩片嘴唇一陣亂動,恍惚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左手五指伸開,突然間,用力合掌,捏了一個訣。
床上那小孩竟然恢復了正常,不再念念有詞,也不再翻著白眼,而是沉沉入睡了。
「小妹啊,大哥該怎麼稱呼你啊?」
大叔做完法事,就湊過來,不懷好意地看著眼前的身材豐滿,看著容易讓人慾血噴張的性感模樣。
不知不覺兩人竟然變得有些曖昧,大叔緊挨少婦坐著,手還時不時相碰著。
少婦當然是察覺到了大叔熱辣的目光,她可是人間尤物,這些年,她遇見的男人都是這幅德行,沒有那個男人不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大哥,我叫王嬌嬌,這次我和愛人是來西藏旅遊的,我們一家三口自駕游,原本玩得很開心,但是我愛人他……」
說到這王嬌嬌又開始啜泣起來,大叔一陣安慰,直接把她擁入懷裡,他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觸動,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髮絲,口中呢喃了一句:「嬌嬌,你男人不在,我保護你啊,你不用怕,我會安全帶你和小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