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梟大吼:「快送她去醫院!」
夜非和保鏢連忙抬起畢春婷,向外跑去。
畢春婷大瞪着眼眸,眼神已經無法聚焦。
她的嘴上全是鮮血,聲若蚊蠅地吐出幾個字:「阿梟,別了,下輩子,我希望不再愛上你……」
她的腦海里,浮現另一個叫做阿蕭的男人。
他高大儒雅,總是對她笑,說:「阿婷,你要愛惜自己啊,沒有人比你自己更重要……」
「阿蕭……」
她的眼角,最後一滴淚滾落,是為那個唯一愛過她的男人!
夜北梟一直面對門的方向,靜默冰冷的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讓身後的幾個女人都在顫慄。
時間不停地流逝,人們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般漫長。
夜北梟終於慢慢地轉過身來,他手裏緊緊地握着筆記本,冷聲道:「你們也都是老頭子找了的嗎?你們為什麼要聽他的話?他能給你們什麼?」
那個紫衣女人很誠實,說道:「夜神,老爺子給了我二十萬。我女兒要做一個大手術,我很需要錢!」
夜北梟冷聲道:「我還記得你,你是老頭子給我塞的第一個女人。當時我並沒有為難你,只是把你趕走了。你竟然為了區區二十萬,就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就可以往我的頭上潑髒水,你還真是如同當年一樣廉價!」 在場的化魄境修士,十個以上,結丹境界的修士二十多個;房耘雖然出身飛仙門,但也不能自大到可以打敗所有的結丹修士,挑戰近十個化魄境強者。山外有山,人上有人!房耘沒有強大到橫掃結丹境和化魄境修士的地步!飛仙門的九大核心弟子,在結丹境界時,倒是有一兩個能做到。
這已經牽扯到飛仙門的顏面了,陽和不能再袖手旁觀、靜看事態發展而無動於衷了!
陽和站起來道:「飛仙門是山水星域第一大宗門,再怎麼分,也不能少了他們那一份。」
月旭辛將要反對,立申拉住月旭辛的手道:「道友既然為他們三個撐腰,有第三滴神水,定當分配一份。」
月旭辛不解地看著立申,這個只有結丹境界的獨臂老者,竟然令立申十分忌憚!
立申神識傳話給月旭辛:這個老者不能得罪,聽我的沒錯,支持我也不會錯的。
立申抱拳對陽和道:「如果有第四滴神水,給黑公子一份也是應該的。」
陽和道:「那就謝謝兩位主持了。」說完就原地坐了下去。
秦靈露羨慕不已:「公子名震山水,兩位強者都十分照顧公子呢。」
明君臨搖頭道:「會有很多人不服的。」
明君臨話音剛落,其中一個修士站起來道:「他才凝氣境界的修為,把神水給了他,不是耽誤其他建基境修士結丹嗎?」
明君臨凝神看去,覺得面熟,仔細回憶,才想起這個修士名叫應和,封冰宮執法隊的副隊長,要打劫他,卻反被他搜刮一空。
應和是建基境界後期的修為,他也面臨著結丹;在這些強者面前,雖然不容易爭奪一份神水,但眼睜睜地就讓明君臨得到神水,心裡怎能甘心?明君臨才凝氣境界的修為,還有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找機緣,給了明君臨就是霸佔了其他人一份難得的機緣!
封冰宮要併入到陣道派的談判沒有任何結果,近百場的陣道比試,封冰宮弟子雖然大贏特贏了,可高層的期望卻沒有實現。
立申道:「周公子是人中龍鳳,將來前途廣大,不能以平常修鍊速度來核量的。他來一趟極地很不容易,我們都應該考慮考慮的!你如果覺得不妥當,那就把境界壓制到凝氣境,與廖學武比較一場,贏了再說!」
應和內心怎能不怨恨,與大派的弟子較量,他都得硬著頭皮上,與大宗的弟子論武,那就與獻醜沒有兩樣了!他不得不坐下去,就是打贏了,能不能分到神水,也是個未知數。
金剛宗的齊辰站起來道:「如果有五滴神水,金剛宗討要一份。」
月旭辛與立申神識交流一下,然後道:「當然可以。」
燕炎智站起來抱拳道:「如果有六滴神水,雷霆宗想要一份。」
月旭辛點一下頭。
喬蘭靈站起來道:「尊皇宗討要第七份。」
月旭辛又點一下頭。
蓋依映站起來道:「陰陽宗討要第八份。」
立申對月旭辛道:「查看一下收穫了幾滴神水再說。」
神水有限,不可能按需分配。如果應承了下來,神水份量不夠怎麼辦?
月旭辛走到封陣旁邊,雙手掐印按在法陣屏幕上,神識透入其內,查看神水數量。半響后,月旭辛收回雙手,朗聲道:「與往年比,不算多,也不算少,一共十八滴。」
月旭辛摸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拔開瓶蓋,將瓷瓶含在嘴裡,瓶口朝外。月旭辛將瓶蓋放入懷中,雙手掐印,按在光幕上,略向外用力,屏幕裂開一個小洞;月旭辛神識鎖定一滴神水,手一招,一滴黃豆大小的水珠從洞口飛出,鑽入瓷瓶中;月旭辛將頭一仰,從懷裡摸出瓶蓋,蓋嚴實,封印好瓷瓶。
月旭辛與立申神識交流,道:「第一份神水給飛仙門,接好了。」
瓷瓶從月旭辛的手中飛到房耘的面前。房耘立即伸手接住,放入儲物袋裡。
飛仙門畢竟是最大的門派,既然要給房耘他們三個人一份,還不如順便再賣飛仙門一個面子,將第一份給了房耘;以後彼此相遇,也不會太糾結難堪。
月旭辛依法施為,第二份給了立申,第三份月旭辛直接放入了自己的儲物袋裡,第四份給了明君臨,第五份給了齊辰,第六份給了燕炎智,第七份給了喬蘭靈。
第八份要給陰陽宗的蓋依映時,烏蒙抱拳對月旭辛道:「我與白兄向兩位討要一份,是否考慮一下?」
月旭辛與立申神識交流,陽和淡淡的道:「這是陸地上的天材地寶,與海妖族沒有絲毫關係。」
大家都驚訝地看著海妖兩個修士,上下打量。立申與月旭辛眼神冰冷,烏蒙的言行,無疑是在戲弄他倆個人。
烏蒙雙手一攤,嘻皮笑臉地道:「我是好奇,想看看神水有何妙用。既然很貴重,那就算了,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黑魔派的典禮刊想要截胡,但環顧餘下的大派,覺得拿到一份神水沒有問題,於是壓住自己的衝動。
黑魔派取代陰陽宗是遲早的事情,最終的結局也不在神水的爭鬥上。典禮刑沒有獲得一份神水,在歸途中,搶劫蓋依映的事絕對會發生!
月旭辛將第八滴神水拋給了蓋依映,然後施法將餘下的十滴神水,裝入十個瓷瓶中,封印好,又拋入封鎖的法陣中。
月旭辛道:「餘下十份,我們不能厚此薄彼了,如何分配,大家只能憑實力爭奪了。」 良久,她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正好就碰上了。
傅淮宴忙別過臉去,假意扶了扶早就已經快要散開的發冠。
遲玉卿雖然心虛,卻比他要鎮定一些。
好一會兒,兩人的神色才恢復如常。
「好個扮豬吃老虎,傅公子是成大事的人!」遲玉卿意有所指。
傅淮宴看了一眼一旁的書,不由得有些懊惱,他便知道不能多管閑事。
可他何時這般鬆懈了?明明她是敵是友還尚未可知,可自己的秘密卻差不多暴露完了。
見他面色難看,遲玉卿不由得笑道:「你放心,我不喜歡多管閑事。」
「嗯。」他只是冷漠的應了一聲,沒領她的情。
「……」
就這麼晃晃悠悠的,一行人到了城門口。
也不知是八王府失火一事所致,還是燈會風波所致,城門口設起了防。
上元燈會時,懷梁是不宵禁的。
而今多是出城的人,進城的人卻很少。
領頭的是趙達和周吉,表明了身份后,自是很容易就過去了。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今夜河邊那屍體的出現定是有人刻意而為,你猜那人會是誰?」
他是不信任她,可遲玉卿卻沒打算瞞著他。
果然,聽她提起這件事,他又看了她幾眼。
遲玉卿也沒迴避他的打量,坦坦蕩蕩。
「與我何干?」他像是毫不關心一般。
傅淮宴心中當然有懷疑的人選,卻沒打算在她面前說這些。
遲玉卿也知道他不會輕易就將她當成是朋友,更不會信她,所以也沒有在意。
「你說得倒也對。」她笑了笑。
那背後之人是誰都和他們沒有關係。
在這種時候,識趣一些便勝過一切。
傅淮宴雖然越發的覺得她莫名其妙,卻也將她說的話反覆默念了幾遍。
正好順路,傅淮宴將他送回了遲家,才帶著一群人走了。
臨下馬車時,她也沒有忘記囑咐他一些需得注意的事,譬如他的手。
走遠了,馬車裡也只剩下她身上那若有若無的葯香了。
他抬起手目不轉睛的看了好一會兒才罷休。
……
遲玉卿剛踏進遲家,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遲玉莞抱著她時,渾身都還在發抖。
遲玉卿知道此番一定是將姐姐嚇壞了,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緊緊的抱著她。
待心裡放鬆了一些,遲玉莞才將她放開。
不過她瞧著妹妹灰頭土臉的模樣,便忍不住眼淚汪汪了。
遲玉卿只得趕緊安慰道:「對不起姐姐,讓你擔心了。」
誰能想到會突發這場無妄之災呢?
她也很無奈。
「都是姐姐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遲玉莞搖了搖頭。
自己是姐姐,本該將她護著的,可她偏偏今日卻不在她身邊。
想到這裡,遲玉莞不由得更加自責了。
好在妹妹相安無事,不然她該內疚一輩子。
遲玉卿拿起手絹,輕柔的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去,語氣溫柔:「我說過,等我長大了就該換我來保護姐姐了。」
「姐姐,我向你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她現在已經有能力保護姐姐了。
遲玉莞含著淚點了點頭,很是欣慰。
姐妹倆也沒多說什麼,夜已深,卻還有人睡不下。
目送著遲玉莞走了,遲玉卿才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父親不在府上,應該說就沒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