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我們三個趕着早上起點的城鄉班車踏上了回家的路。這本來我是和餘珊珊坐一起的,我愣是把拋棄了珊珊坐到了張湯身邊。
“湯哥,這昨天晚上我是太累了,沒空找你。你看,長壽村這件事情就已經結束了,你放到我身體裏的那個鍾大哥,是不是可以讓他再回去啊?”我笑着看着張湯說道。 環抱青山來種田 雖然那很酷炫,但畢竟不是我自己,自己就算在遜那身體總歸是自己的。
“他能給你帶來無窮的力量。”
“但那根本不是我。”
“你可以控制他,也只有你能控制他。這是我找你的理由。”張湯麪無表情的說道,他似乎沒有想要幫我取回去的意思。
“我怎麼可能控制的了他,那天我可見識過了。在他面前我就跟個小螞蟻一樣,這要是我們兩個爭一個身體,那我肯定玩不過他。”我搖了搖頭還是不肯答應。
“你就是他,你爲什麼玩不過他?”張湯忽然轉過頭來,表情非常嚴肅的看着我。說了一句讓我懵懵懂懂,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的話,什麼叫,我就是他?
“算了,有些事情現在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如果你執意要讓他出來,那等回去吧,你到我別墅來,我幫你弄出來。現在車上這麼多人,難不成你想讓我們兩個被拍視頻傳到網上去啊。”張湯白了我一眼。
張湯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好,點點頭只有答應他了:“不過,湯哥。就那天我,哦,不是,就鍾馗和虛耗戰鬥的時候,虛耗說那話什麼意思?鍾馗不是天師麼,怎麼又變成萬應之王了?還跟冥王幹過呢?”
“自己百度萬應之王去,只從這個你們有了搜索軟件之後,基本上我們這點隱私那都不叫隱私了。”張湯沒好氣的說道。
“那,這鐘馗是跟冥王幹過的,你這樣幫鍾馗豈不是反叛冥王?這應該是大罪吧?”我看着張湯,輕聲問道,這纔是我最想問的問題。
“你能不能不要管那麼多,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你放心,我張湯絕對不會坑你,我混了幾千年的時間還不需要你一個小毛頭來告訴我這些道理,我張湯是吏官出生,比你更知道這個‘罪’字應該怎麼理解。”
“誒,你們兩個到底是幹什麼的?我可告訴你們,別忽悠我。長壽村的事情你們兩個還沒給我解釋清楚呢,又在這裏一口一個冥王冥王的。”這餘珊珊太不要臉了,竟然在背後偷偷摸摸的聽我和張湯兩人講話。
我們兩正聊到關鍵的時候,這貨忽然從兩個座位的縫隙中間把腦袋伸了出來看看我們兩個,一臉懷疑的問道。
我和張湯對視一眼,張湯眉頭一挑有些棘手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側過身來看着餘珊珊說道:
“我把我們兩個的身份都告訴你,但是我要跟你先建一個契約,口契;如果你企圖在沒有得到我們兩個同意的情況下,更其他任何人或者鬼透露我們兩個的身份,那麼在你說話的瞬間你的舌頭會自己爛掉!”
餘珊珊聞言立馬伸手捂住自己的舌頭:“需要這麼毒的誓麼!”
“這不是誓,是口契。你如果違反了口契是會真的靈驗的。”張湯麪無表情的看着餘珊珊,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餘珊珊點了點頭:“那好吧。你真應該去做神父,讓那些男的在結婚時候許下的諾言都變成口契。”
張湯頓了頓,滿臉嚴肅的看着餘珊珊說道:“其實,我是鬼差。林小白是我的助手,黃泉路當鋪的業務員。”
餘珊珊微微愣了一下,我們三個人就保持着這種三角的姿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然陷入了一陣沉默之後。餘珊珊竟然沒有我想象中的驚恐或者驚喜的大叫?!
反應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餘珊珊看着我和張湯兩人說道:“啊?就沒了?”
“啊。”我點點頭,用手指頭戳了一下餘珊珊的肩膀,指了指我自己:“你還想聽什麼,我啊,黃泉路業務員啊!!張湯啊,地府鬼差啊!”
“哦呦,你們兩個好low哦,就這樣啊?那,那不就是我們這的警察和協警麼,我還以爲你們兩個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呢。"餘珊珊竟然一臉鄙夷的瞪了我們兩個一眼:
“林正英的殭屍片我看的多了,這鬼差不就是打醬油的麼,每次都被道士耍。誒,還有那個負責抓人的牛頭馬面,誒,對馬面,小白你這個業務員好歹能比馬面強一點吧?”
“額……馬面是我老闆。”我伸手一臉無語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對不起人間的人民,給大家丟臉了。
果不其然,餘珊珊看着我的眼神更加鄙夷了許多。搖搖頭,無趣的坐了回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反應。
好吧,或許是那天在長壽村發生的事情給她帶來的震撼比較大,老話說得好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客人們提著禮物趕到裴家祝賀喬遷之喜。裴家的院子里安放著七張桌子,桌子上已經擺放好各種點心。主菜沒有準備好,現在客人們提前來了,當然不能讓他們干坐著。 陸少蜜寵:前妻在上 於是好茶好點心準備充足,客人們坐在一起聊起天來。
裴玉靈性子活潑,由她負責接待外面的客人。她像只小蝴蝶似的添補著茶水和點心,還哄著那些頑皮的孩子。
裴子潤畢竟只有五歲,就算成熟懂事也免不了孩子心性。沒過多久就與那些孩子玩鬧到了一起。
「靈丫頭,你們家這麼大的房子,平時收拾起來很麻煩吧?」一個嬸子羨慕地看著裴家的大房子。
「不麻煩。姐姐說了,我們幾姐妹的房間自己收拾,奶奶他們的房間就由我們幾姐妹一人一天。燁哥兒這麼大了,當然是自己照顧自己。他要是不會,奶奶就作主給他娶房媳婦,讓他收收心。」裴玉靈玩笑地說道。
「呵!這個辦法好。你們燁哥兒也可以定親了。早幾年不說了,你們家日子不好過。現在日子越來越好,你們燁哥兒想娶什麼樣的姑娘不行?還有你們幾姐妹的親事,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那嬸子一聽這個話題,立即來了興趣。
其他幾個婦人也加入其中。以他們這個年紀,除了對兒女的親事感興趣就是對抱孫子感興趣。一提起自家孩子的親事,大家都有說不完的話。裴玉靈趁著這個機會溜了出去,免得又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抓住問幾姐妹的親事。
以前家裡窮,誰會在乎他們幾姐弟的終身大事?就算李氏有了那個意思,上門的不是歪瓜劣棗就是有病的。姐姐可說了,現在他們還小,不急著談論這些。剛才那些話也是故意氣裴燁的。姐姐才捨不得讓裴燁這麼早成親呢!
「童大哥。」裴玉茵正在倒洗菜的水,見到扛著獵物走進來的童亦辰,眼眸瞪得大大的。她朝裡面喊道:「姐,童大哥來了。」
裴玉雯正在翻炒著菜,聽見裴玉茵的話,她挑眉說了句:「那就招呼客人入座吧!我現在忙,走不開。」
裴玉茵摸了摸臉頰,跑到裴玉雯的耳邊說了句話。裴玉雯炒菜的動作停頓了下。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走了出來。
院子里,身穿布衣的男人扛著一頭野山羊。野山羊還是活的,嘴裡發出咩咩的聲音。
汗水從頭髮上流淌出來。原本黝黑的皮膚因為劇烈的運動而泛著淡淡的紅色。那雙眸子倒是比平時更加幽深了些。
「多謝童大哥。」裴玉雯道了句謝,接著說道:「小弟正在招呼表哥,此時有些走不開。我們一家子女人又降不服這頭野羊。童大哥可以幫我們把這頭羊綁到馬廄里去么?」
眾人看裴玉雯的眼神變得詭異起來。
這指使人的樣子很熟練啊!可見平時的關係就不錯。裴玉雯未婚,童亦辰未娶,孤男寡女的,莫不是看對眼了?
童亦辰淡淡地笑了笑,抬起那頭野山羊朝後院走去。面對眾人的打量,他神色如常,反倒是其他人不好意思了。
裴玉茵看了看裴玉雯,又看了看遠處的童亦辰。她暗暗嘀咕著:「怎麼感覺姐姐和童大哥兩人挺相配的?」
「菜摘完了?」裴玉雯睨她一眼。
裴玉茵連忙擺手,鑽進廚房裡繼續打下手。而裴玉雯看著童亦辰的背影,眉頭皺了起來。
那身衣服已經濕透了,而席面馬上就要開始。以他的性子,肯定不會回去換衣服的。
「小妹。」裴玉雯朝裴玉茵喊道:「你再過來一下。」
裴玉茵跑過來,好奇地看著裴玉雯。
裴玉雯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裴玉茵聽了她的話,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看什麼?他給我們抓了一頭山羊。那山羊瞧著是頭母的,而且肚子里有個崽子。要是帶到集市去賣的話,少說也能賣個三四兩銀子。最主要的是母山羊以後還會產奶,羊奶可是好東西。」裴玉雯解釋了幾句。
「姐,你不用解釋什麼呀!我馬上就去把那套給舅舅準備的衣服送到童大哥的手裡。」裴玉茵揚起溫柔的笑容。
裴玉雯轉身鑽進廚房裡。對裴玉茵的打趣,她直接裝作沒有看見。
那麼一套衣服又不值幾個錢,小丫頭有必要用這樣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嗎?與那頭山羊相比,那套衣服算什麼?
裴玉雯熟練地翻炒著菜。忙了半個時辰,一道又一道美味的佳肴端了出去。外面的客人讚不絕口。
童亦辰與林家裴家兩家人坐在一起。這一桌是主人的位置,而童亦辰能夠坐上這裡,可見他與裴家的關係如何。
林俊華摸了摸臉,疑惑地看著旁邊的裴燁:「燁哥兒,我的臉上有什麼嗎?」
裴燁正大口地吃著肉,聽了林俊華的話歪頭看了一眼,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沒有啊!還是那麼好看。」
「那……為什麼對面的大哥要這樣看著我呢?」林俊華夾著魚肉,一邊吃著一邊疑惑地自言自語。
裴燁聽了林俊華的話,順著林俊華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見童亦辰的目光。他眨了眨眼,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那桌的小哥是林家的?以前怎麼沒有見過?長得真俊呢!」旁邊那桌的婦人又開始八卦了。
「是小林氏的哥哥。因為年少的時候打獵傷了腿,所以一直不愛出門。」一個知情的婦人說了句,連忙轉移話題。「裴丫頭的手藝真好啊!真不知道誰有這個福氣娶上這丫頭。」
「肥水不流外人田。林家的小子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想必是兩家準備親上加親吧!」剛才的婦人又把話題轉移回來。「還別說,兩人挺相配的。」
婦人們都是粗人,說話沒把門,嗓門又大。這種話關著門說說就行了,居然在當事人的面前說。旁邊的林俊華尷尬地埋下頭,為那些婦人的話感到無地自容。
他這樣的身子,怎麼配得上那麼好的表妹呢?要不是今天請的人都是與裴家交好的,林俊華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找岔。
其實這些婦人都沒有壞心。她們只是喜歡聊別人家的八卦罷了。再說在他們的眼裡,林俊華也沒有那麼差。雖然失去雙腿挺可惜的,但是他長得俊美,在婦人們的眼裡也算是不錯的人選。 珊珊害怕“徐舊”做出什麼想不開的事情,最終珊珊選擇把徐舊送進醫院監護一段時間。這事兒到現在爲止也就告一段落了,我和張湯明天跟着珊珊一起去找小愛拿錢,今天時間已經比較晚了,我和張湯就各自回家,明天在做打算。
掐指一算,好歹我也有五六天沒有回家了吧。可走在回家的路上時,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沒接到我爸媽的來電提醒,也沒有收到他們的短信。但是收到了我小五叔叔一條短信:“我是你小五叔叔,人在哪?速回。”可這條短信已經是三天前發給我的了,我也是回到信號區直到現在才發現它安安靜靜的躺在我的手機信息裏。
我心想,小五叔叔不會是發錯了吧?仔細想想我和小五叔叔已經快十年沒有見過了。原來小的時候在奶奶家,經常躲在他懷裏聽他講故事。那時候我還是個上小學的小孩子,而我叔叔還是個二十七八的大青年。
現在,怎麼說也是將近四十的人了吧?不知道爲何,現在突然還有些想他,琢磨了一會兒我按照這個短信上的電話號碼,給小五叔叔回了一個電話。
“嘟,嘟,嘟……”電話那頭在響了三聲之後,響起了一個略微有些疲憊的中年聲音:“喂?”
“小五叔叔,我是小白,林小白。您還記得我麼?”我一邊走,一邊笑着說道。說話時,我已經走進了我家的小區。
不知道是不是我又變帥了的原因,這左鄰右舍見着我都像紛紛側目朝我望着過來,有些大媽還明目張膽的擡起手指指着我,輕聲的議論着。
“誒,這不是那老師的兒子麼,可回來了。”
“對啊,別說,這人長得挺帥的。就是可憐了一點。”
“恩。”
有什麼可憐的,不就是生了個病麼。我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面對他們的議論,我在心裏嘀咕了一聲。這時候纔想起自己還在跟小五叔叔打電話呢。可電話那頭的小五叔叔一直都沒有回話,我說完我是林小白之後,電話那頭就一直沉默着。
我奇怪的問道:“誒?叔叔,你幫我忘了?我小時候經常在你懷裏聽你講故事的呢。這不前幾天有事兒,跟老闆出差了。沒注意短信,今天翻手機纔看到,就想起給你打個電話了。誒,叔叔,短信發錯了吧?是發給我表哥的?”
“哎。”電話那頭沉默了些許時間,傳來一聲輕聲的嘆息:“短信,就是發給你的。小白,你現在在哪裏。”
“啊?我,我在家啊。剛剛走進小區,還有五分鐘就到家了。”我愣了一下,疑惑的問道:“那條短信是發……。”
“我也在你家,你嫂子和姑姑他們都在。我現在去接你,你走的是南門的入口吧?”我這話還沒問完呢,小五叔叔忽然開口說道。
我被奇怪的小五叔叔弄得一愣一愣的,點了頭下意識的“啊”了一聲。而後電話裏的小五叔叔竟然直接啪的一聲,把電話給掛掉了。
我看着電話一臉懵逼,掛了電話之後才反應過來:“誒?十年未見的小五叔叔怎麼跑到我家來了?還有,還有這姑姑,嫂子他們怎麼也過來了?”
正當我有些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滿臉疑惑的時候。有一箇中年男人從前面的路口走了出來,站在那遠遠的對着我晃了晃手,大聲喊道:
“是小白麼?”
我微微一愣,擡頭順着那男人的聲音望去,就見一個身材敦實,有些發福的小五叔叔正站在那,雖然十年未見,但除了變胖了之外小五叔叔並沒有什麼改變,看上去就還依舊像個伙伕。不像是跑運輸的卡車駕駛員。
“小五叔叔?”我喊了一聲,朝着他跑了過去。這走近了一些,我的心裏忽然咯噔一聲,隱約的泛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因爲我看到小五叔叔的手臂上,用回形針釦着一塊黑布。
在我們家鄉,只有死了人。親戚纔會在手臂上扣這麼一塊東西以表示對親人的哀思,這周圍鄰里看到你手臂上的這塊黑布,也都知道你家,在辦喪事。
我擡手指着小五叔叔手臂上的黑色布條,臉上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叔叔,你,你這是幹嘛?老,老家有人出事兒了?”
小五叔叔低着頭沒有說話,沉默一會兒擡手拍拍我的肩膀,輕聲說道:“跟我回家吧,你家裏出事兒了。”
聽到小五叔叔的話,我當即雙腿一軟。腦子裏刷的一下浮現出了昨天晚上在小賓館做的那個噩夢,這時候我他媽哪裏還管的了什麼叔叔爺爺阿姨姑姑,瘋了一般的朝着我家樓上快速的衝了過去!
我往門口一站,如晴天霹靂一般呆在了那裏!就見,我家房門大開,屋子裏坐着我的姑姑、表弟、嫂子、姑父還有一干亂七八糟我喊不出來的名字的親戚,他們大多沉着個臉,一屋子的唉聲嘆氣。而再客廳裏,正對着門的方向擺着一個靈臺,黑布標着白框,左右兩張,左邊是我爸,右邊是我媽!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能夠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我搖搖頭,拼命的往門後退。我不想走進這個房門,這不是我的家!這不是現實,這是夢,這應該是在賓館那個沒有做完的夢後面會發生的事情!!!
讓我醒過來吧!讓我醒過來吧!我驚恐的擡起自己的雙手,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腦袋上:“爲什麼會痛,爲什麼痛啊!!!!”
我噗通一聲,雙腿無力的跪在地上,眼淚和鼻涕一下混着流了出來。我任由自己的身體像個沒人操控的玩偶一樣在那裏無神的晃悠:“爲什麼,會,這樣?” 婦人們的談話鑽進鄰桌眾人的耳里。不僅林俊華聽見了,旁邊的裴燁,童亦辰,以及林成風也聽見了。
裴燁悄悄打量著對面的林俊華。他在心裡將他和裴玉雯放在一起比較,發現林家表哥還是很出色的。唯一的缺陷就是那雙腿不良於行。這樣的人是沒有辦法站在姐姐身側的,只有被姐姐護在羽翼之下。他相信姐姐不會在意,可是他會心疼。就算姐姐再強大,那也是個女人。裴燁希望姐姐能夠找個可以保護她,給她護航的男人。
這樣想著,裴燁覺得碗里的肉也變得沒有味道。他放下手裡的筷子,整個人變得無精打采。
林成風看著對面的童亦辰,舉起酒杯呵呵笑道:「這位小哥,你送的禮物太貴重了,我代替斐丫頭敬你一杯。」
童亦辰抬眸看著林成風。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與林成風碰撞了一下:「不客氣。一頭野山羊而已,不算重禮。」
「一頭野山羊還不算重禮啊?童大哥,是不是哪天送我們大姐一頭老虎才算重禮?」裴燁嬉笑。
「燁小子。」林成風皺眉,面色不悅。「別胡說八道。」
在他們鄉下,只有上門提親才會送這樣貴重的獵物。一般來說,上門提親的漢子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讓女方知道自己是個英勇的小夥子,嫁過來不會跟著他吃苦,才會在深山裡獵取兇猛的獵物。只有極其勇敢的人才獵得下老虎。
裴燁被林成風責怪,這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他看向對面的童亦辰,那雙靈活的眼眸里閃爍著精亮的光芒。
童亦辰長得平凡,可是身強力壯,而且看上去很有安全感。要是他能娶裴玉雯,那才是天作之合。就是不知道童家大哥對姐姐有沒有這個意思。如果沒有這個意思的話,他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那多沒有面子?
裴玉雯終於炒完最後一個菜。旁邊的裴玉靈把菜端了出去。李氏招呼道:「大丫頭,忙完了就來吃幾口熱的。」
裴玉雯嘗了幾十個菜,早就不餓了。不過為了不讓李氏擔心,還跟著他們去女眷的那桌吃個痛快。
坐在座位上,旁邊就是林成風他們那桌,對面就是族長和里正他們的位置。族長和里正那桌全是族老。裴玉雯代表著裴家人去敬酒,算是感謝他們的賞臉。
裴家只有裴燁那個半大小子。那小子跑跑腿還不錯,想讓他主持大局是不行的。裴玉雯出面敬酒才算全了禮數。幸好族老們知道他們家的情況,也不介意裴家由一個黃毛丫頭當家,還是樂呵呵地喝了她敬的酒。
村民們看見冷靜沉穩的裴玉雯,暗暗遺憾她不是個男兒身。要是裴家有這樣出色的男丁,誰敢欺負他們家的人?
今天的客人都是對裴家沒有惡意的,也不會故意為難她一個女孩子。裴玉雯出面敬酒也只是表表心意,不會過量。然而就算如此,裴玉雯還是喝得昏呼呼的。她從來不知道這具身體的酒量這麼差,只當自己還是那個千杯不醉的。
裴燁把裴玉雯扶到房間里。裴玉靈和裴玉茵留下來照顧她。至於外面的殘局,李氏和花氏就能處理了。
在為人處事方面,林氏和小林氏還有些欠缺。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兒媳婦和孫媳婦教導出來。以後再有這樣的宴席,就看兒媳婦和孫媳婦的能力了。
「童大哥。」裴燁送了裴玉雯出來后,看見站在外面的童亦辰。
他朝四周看了看,除了童亦辰外,只剩下幾個與李氏交好的老婦人。其他村民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童亦辰朝裡面看了一眼,將幾株草交給裴燁:「把它熬了給裴姑娘喝上吧!它能解酒。」
裴燁看著童亦辰腳下的泥。原來他不是沒有離開,而是又回來了。瞧他腳下泥土很濕,顯然剛從山上下來。
裴燁心裡的那個想法變得更加堅定。童亦辰對他們大姐是不同的。現在只看大姐對他有沒有意思就行了。
哎!身為家裡最小的小弟,還要操心大姐的終身大事,可見他有多麼的勞累。裴燁故作無奈地撇嘴。
「小弟,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借來的桌子,椅子,還有那些碗筷不還了?」裴玉靈走出來,見到裴燁站在那裡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頓時扭起他的耳朵,爽利地責罵道:「你最近越來越懶。讓姐姐我給你鬆鬆筋骨。」
「哎喲,哎喲,二姐……你別這麼凶,小心嫁不出去。快放開我,痛死我了。」裴燁抱住裴玉靈的手掌求饒。
呵!一道低笑聲從對面傳來。
裴玉靈聽見這聲音,看見對面坐著的林俊華,俏臉羞得通紅。鬆開裴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羞澀地鑽進屋裡。
裴燁看了裴玉靈的背影一眼,又回頭看著林俊華,眼裡若有所思。
不對勁啊!非常不對勁啊!二姐這個男人婆怎麼露出這樣嬌羞的表情?那簡直比下紅雨還要稀奇。
難道……
裴燁看著林俊華那張俊臉。
一時之間,他有些糾結了。
他捨不得大姐受苦,也受不得另外兩個姐姐受苦啊!林俊華什麼都好,就是那雙腿不行。要是他的腿能痊癒,他絕對舉手贊成裴家與林家親上加親。
童亦辰還沒有離開,此時也看見了林俊華。 重案S組 不得不說,林俊華真的很俊美。就算穿了一身粗布麻衣,也絲毫不影響他的俊逸。如果不是知道林俊華的出身,還以為他是哪家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