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仲禮雖然沒有說話,面上卻若有所思。
他手中的茶盞端了有半晌了,卻也不見他揭開茶盅蓋。
池玲瓏在江氏和池仲禮的嚴陣以待中,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卻是又微蹙了眉頭。抿了抿櫻唇,輕輕點了點頭。
江氏是個急性子。看不得她這副溫吞的模樣,便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沒好氣的道:「你這丫頭都這時候了,還賣什麼關子?還不快些說與我與你三叔聽,再磋磨下去,天都要亮了!」
又沒好氣的道,「就你這麼個模樣,在閨閣中時還好,好歹有家裏長輩照拂着你,可若若是之後成了親出了嫁,再遇上個惡婆婆,你這丫頭啊,不吃大虧可就真是怪了。」
絮絮叨叨又是好一連串的話。
池玲瓏和池仲禮,都因為江氏口無遮攔的,提起她的親事,略有些尷尬。
池仲禮不自在的咳了咳,哭笑不得的輕聲說了江氏一句,「行了,別扯些有的沒的,趕緊說正事要緊。」
江氏一擰眉,沒反駁池仲禮,卻是又好整以暇的看着池玲瓏道:「你這丫頭,還吊你三叔三嬸兒的胃口,快些老實點,把事情都給我交代清楚了。」
這模樣,囂張的跟土霸王似地。
池玲瓏聽的哭笑不得,便在江氏停頓下來的空當,迫不及待的插嘴,開始詳細的,給江氏以及池仲禮講述起,她今日在宮中所經歷的事情來。
果然不出池玲瓏所料,就在池玲瓏才剛講到,太後娘娘讓她和平陽郡主,今後以「姐妹」相稱的時候,江氏氣的臉色倏然漲紅起來,一把就將,池仲禮方才放到茶几上的茶盞,拎起猛一下摔碎地上。
「欺、欺人太甚!」江氏氣的臉都紅透了。
暖格外站着的秋桐和秋容,以及站在暖格外不遠處,眼巴巴瞅著暖閣的池明瑄。
聽到暖閣中,「啪」一聲茶盞被尖利的摔碎在地的聲音,以及江氏怒不可遏的怒罵聲,此刻外邊這三人,心中俱都陡然一跳;而後,各人面上的神色,也都愈發凝重起來。
池明瑄現在站的這個位置,距離暖閣還是有些距離的,因而,除非暖閣中大點的動靜,她才可以聽見,其餘諸如池玲瓏方才和江氏講話的聲音,池明瑄是完全聽不見的。
但是,即便不知道,池玲瓏今日到底在宮裏遭遇了什麼,她方才又和父母親說了什麼,現在一聽,母親那又是屈辱,又是怒從心起的呵斥聲,池明瑄心中也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知道,五姐姐雖然方才面上的神色很輕鬆,但是,她今天肯定在宮裏,遭遇到讓母親也忍耐不住的事情了。
究竟是什麼呢?
池明瑄微微垂下了眸子,抿唇仔細思索起來。
暖閣中,江氏現在卻是被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個不停。
雖然早就預料到,會有今日這麼一出。
但是,在池玲瓏進宮前,他們多少還是抱了些僥倖的心思的。
就希望,陛下好歹看在忠勇侯府,世代忠良的份兒上,能夠公平些處理這件事情,給忠勇侯府一個顏面。
倒是沒想到。沒想到,最壞的打算不過如此。
姐妹相稱?
呵,好一個姐妹相稱!
江氏心中忍不住譏嘲。
即便是當真。讓池玲瓏和平陽郡主以姐妹相稱,仔細說起來,池玲瓏也不過是,一個高級點的「妾」罷了!
江氏心中凜然。
畢竟,論身份,平陽郡主比池玲瓏高了不止一倍兩倍。
池玲瓏畢竟只是個侯府的庶女,而平陽郡主。她是皇家御賜的郡主,上了玉牒的。
且她還是康郡王的嫡女。往前數三代,康郡王的祖父,和當今弘遠帝的祖父,那是嫡親的兩兄弟。
池玲瓏這身份。湊在平陽郡主跟前,只有當炮灰的份兒!
第二點,卻也是因為,池玲瓏年紀到底比平陽郡主小,這個她更吃虧。
說是讓兩人姐妹相稱,那兩人便應該都是平妻。可是,兩人何時過門,可是說不準的。
不過,他們都知道的一點便是。平陽郡主既然現在已經和穆長堯有了苟.且,那麼這兩人的親事,肯定是不會再拖延多長時間了。
池玲瓏。她還沒及笄呢!
不說她若是和平陽郡主,一起嫁進安國公府,以她這個還沒長成的年紀,這樣一個沒底氣、沒靠山、更沒手段、沒心計的姑娘,成親不多長時間,肯定就要被磋磨死。
即便她晚幾年進安國公府。到時候,怕是平陽郡主。也早已經坐穩了她世子夫人的位置;更甚者,說不定都能將安國公府,經營成她自己的地盤了。
人家有錢有勢有手腕有心計,會算計會經營會設套,將人心收攏的牢牢的,在眾人心中,那便是大妻。
池玲瓏一個後來者,名分上說的好聽,是平妻,怕是到了那時,她在平陽郡主跟前,只有當丫頭的份兒!
哎呦,這作死的老天爺哦!
江氏被氣得頭疼病又犯了,直「哎呦」「哎呦」的喚「不舒服」。
池仲禮不好在侄女面前,和江氏舉止太過親昵,加上他此刻心中所思所想,比江氏更重,臉上的神色,不免也更是難看了。
太後娘娘這舉止,確實欺人太甚了!
雖然礙於,「尊卑有別」「不得妄議君王和後宮」等禁條束縛,眾人都不敢說太后一個不是的字眼兒。
但是,太后和弘遠帝此番作為,他們就不怕寒了忠勇侯的心?
池玲瓏頓了片刻,仔細揣摩了一番,江氏和池仲禮面上的神情,便又接着開口,將臨出宮時,在宮道上上演的那一場鬧劇,一字不落講了出來。
這事情倒是好處理,聽完了后,江氏就又道:「左右當時,多的是人在場給你作證,加之南詔二皇子,又沒有說其他過分的言辭,既然他是醉酒了,那就權當他是醉酒了就是。五丫頭且放心,這事兒說破了天,也就有人在私下裏敢編排你幾句;明面上,他們可是不敢多嘴。畢竟,說到底,你現在可是入了太后青眼的人,太后還指望着,讓你和平陽郡主做好姐妹呢。誰敢壞了太后的打算,毀了你的閨譽,說不定太后還不依呢……」
這語氣,太嘲諷了……
池玲瓏卻笑笑,又點點頭,「那些使節倒是說,明日會來府里致歉,三嬸兒你看……」
「這事兒你且莫管了,都交給你三叔就是。」
「既然如此,那玲瓏就多些三叔三嬸兒了。」池玲瓏笑着道。
「臭丫頭,都這時候了還見外……」
池玲瓏嘻嘻笑,不說話。
倒是池仲禮,在斟酌了片刻后,卻是又無奈,且略有些歉疚的對池玲瓏道:「五丫頭且等等,你這事情,三叔早幾天,就寫了書信去翼州。具體要怎麼處理,還需要你父親首肯才可。」
又道:「丫頭且放心,若是……自有你三叔三嬸兒,為你做主。」
池玲瓏輕笑着「唉」了一聲,語聲清脆響亮,眼眶卻是紅了。
也就是三房一家子了。
上輩子就是因為,一直有他們在暗地裏,一直給「池玲瓏」銀錢,「池玲瓏」後來被送到影梅庵后,才沒有被一天只有一個饅頭餓死。
若不是還有些銀錢傍身,可以打點小尼,怕是她那破敗的身子,早就一命嗚呼了。
池玲瓏垂下頭,掩飾住眸中的粼粼水光。
好不容易神情恢復過來了,卻又拉着江氏的手,說道:「三嬸兒,玲瓏想明日就回影梅庵……」
「什麼?」江氏被嚇一跳,隨即卻是不滿的拍了池玲瓏兩下,「你這臭丫頭,又想折騰什麼?好好在府里住着,大過年的,別人都吃香喝辣,你大年初一就要回影梅庵吃素,你這丫頭,莫不是腦子裏進漿糊了?」
伸出塗着艷紅丹蔻的指頭,就怒其不爭的,往池玲瓏額頭上作勢戳一下。
池玲瓏裝腔作勢叫着疼,眸中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盈盈。
她在三叔池仲禮,也搖頭皺眉說着不同意,以及江氏的冷哼中,又道:「三嬸兒,您先彆氣,仔細聽玲瓏解釋。」
咳了咳嗓子,就又道:「今天過完除夕,明天家裏不是又要忙起來了么?到時候三叔、三嬸兒肯定都著不了家,要去四處走親訪友。玲瓏是過來替姨娘和幼弟祈福的,跟着三叔三嬸兒出去蹭宴席,畢竟不好。且又因為,今日宮裏又鬧了這麼一出……」
又頓一頓,「若是過年前,府里還可以借口三叔和三嬸兒身子不適,不見外客。現在大過年的,若是把客人往門外推,確實說不過去。但是,若是那些人進了府,把玲瓏當吉祥物觀賞,玲瓏也是會不好意思的……」(未完待續)
ps:今天還是三更吧。唔唔,雖然三更,但是足有一萬三千五百字,頂的上平常四更的量了。手都疼了,親們我儘力了哦,嘻嘻,阿扇果然是個勤快的好姑娘……內容還在處理中,請稍後重試!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於乾淨,看的李斐文眼神都有些閃躲了。
李斐遠微蹙了一下眉頭:「喬大夫,我的弟弟已經給你道歉了。」
喬瑜知道李斐遠十分看重李斐文這個弟弟,說出這種話也是有可能的,但李斐文收買的那一對夫婦碰瓷,若不是她的醫術高超,萬一真的中招了,那等待藥店的便是聲名狼藉!
「看來李先生的意思是,要等我的藥店的名聲爛了,才能夠讓他道歉?」喬瑜嘴角帶著幾分譏諷。
李斐遠並不知道李斐文還做了些其他的事情,臉色微沉……
《重生后又被霸總套路了》第729章喜歡?《追夢與碰壁》五十五各奔東西 幕連偌嫣清冷地道:「偌嫣謝謝澹臺宮主賞識,不過偌嫣心向大道,無意於男歡女愛。」
「哼,澹臺月,你們極樂宮能教出什麼弟子來?」幕連偌嫣上方,傳來一道冰冷的嘲諷聲。
澹臺月頓時臉現一絲怒容,仍不住反唇相譏道:「甄曦曦,你要是真能耐,也不至於守不住這處玄品秘境。」
甄曦曦頓時默然不語。
天鬼上人陰天邪卻是呵呵一笑,沙啞著聲音道:「甄宗門,澹臺宮主,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先辦正事?」
兩人同時看了陰天邪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之色。
甄曦曦淡淡的道:「上人說的是,我們還是先辦正事要緊。血煞秘境差不多是要開啟了,我們這就開始連通秘境入口吧。」
陰天邪和澹臺月先後點了點頭。
隨即,就看到甄曦曦三人分別對著那處巨大的屍骨祭壇打出一道法訣。這處祭壇頓時靈光大放,其上方響起陣陣嗡鳴聲,似是在撕扯著什麼。
片刻后,祭壇上空緩緩出現一處空間旋渦,漩渦之中能看到一片紅褐色的土壤,這片土壤似是在緩緩蠕動著。
天鬼上人點了點頭,冷冷地道:「開始吧。」
這時,就看到阮玉提著一個被折磨著奄奄一息的築基期修士,直接扔進了旋渦之中。
這名修士落在那片紅褐色的土壤上時,這片土壤彷彿活了過來。開始瘋狂蠕動,似是在吞食那名修士。這名修士頓時臉色劇變,臉上滿是驚恐至極的表情,嘴巴大張著,似是在無聲的凄厲慘嚎。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名修士就被那片紅褐色的土壤吞食了進去。
接著,天鬼門的人相繼推出幾名修士,或是當場斬殺扔進去,或是直接扔進去。
極樂宮這一側,澹臺月對著邰芸點了點頭。
邰芸走到司馬羽面前,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笑容。她摸了摸司馬羽乾瘦的臉頰,隨即直接將他扔進了旋渦之中。
隨即,她看了眼程芳芳。程芳芳走到了馮敬堯眼前,咬了咬牙,直接一劍插入了他的心窩。馮敬堯臉上似是露出一絲解脫之色,隨即就被程芳芳扔進了祭壇上的漩渦之中。
片刻后,田家那個胖子田光在極度的驚恐中,被扔進了旋渦之中。
吳澤目光一沉,隨即默然不語起來。
血煞宗那邊,帶了一些修士的屍體。這些屍體似是經過特殊的方法保存過,看著很新鮮,屍身之上仍然散發著淡淡的靈壓。這些屍體被相繼拋入了祭壇上的旋渦之中。
這片紅土在吞食了大量的修士之後,輕輕震顫了一下,就像是打了一個飽嗝。不過,這片紅土仍是沒有消失。
甄曦曦往祭壇外圍掃了一眼,淡聲道:「你們的祭品都準備好了吧。老規矩,獻祭多少祭品,你們就能進多少人。」
隨即,祭壇外圍的小型宗門有序靠了過來,或是現場斬殺修士,或是帶著新鮮的修士屍體,扔進了旋渦之中。
又吞食了一輪后,這片紅褐色的土壤似乎是吃飽了。隨即,這片紅褐色的土壤似是在緩緩退去。不過,退到一半的時候,卻是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