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心中滿是不解,當即開口問道:“老前輩,你身上這刺青,莫非是兇獸窮奇?”
老道士點了點頭道:“沒錯,正是此物!你可知道它是怎麼來的嗎?”
童言微微一笑道:“我怎麼可能知道,難道不是你自己紋上去的?”
老道士搖了搖頭道:“並非如此,這是一種詛咒!一種來自窮奇的詛咒!”
“詛咒?”童言有些糊塗了,這樣的詛咒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老前輩,你說這是詛咒?你怎麼會被種下這樣的詛咒?”
老道士再次向洞外看了一眼,隨即向童言講述起他的往事。
這老道士年少時並非道門中人,而是一個地主家的放牛娃。一****在林間放牛,偶然遇到一棵怪樹。此樹不高,也就兩米有餘,上面紋路縱橫,宛若鱗甲一般。怪樹粗壯,猶有四肢。兩根扁形樹幹,好比羽翼。
樹上結滿紅色果實,讓人看了垂涎欲滴。在地主家放牛,生活自是窘迫,食不飽穿不暖。老道士有些飢腸轆轆,遂摘下果子吃了個飽。
果實甜美,令人流連忘返。於是老道士每日放牛都會專門去這怪樹上採摘果實。說也奇怪,這怪樹每次果實被摘完,第二天就會結出新的果子。
老道士認爲這是上天對他的賞賜,也就沒有想其他。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經是一年之後了。這一年之中,無論季節更替,還是颳風下雨,怪樹上的果子從未斷過。
整整吃了一年,老道士的個頭長高不少。可是突然有一日,他的胸口瘙癢難忍,他無心找大夫看病。就只能硬挺着,直到他的胸口出現窮奇這兇獸的刺青。他才覺察到自己可能中毒了。
恰巧他在放牛的日子裏遇見了一位野道士,野道士沒有徒弟,又見他資質不錯,就將他收爲了弟子。從那以後,他便開始跟着野道士四處雲遊,也終於知道他胸口的刺青正是四大凶獸之一的窮奇。
這刺青長出之後,他的胸口也不再瘙癢,他漸漸的就淡忘了這件事兒。
忽有一日月圓之夜,他獨自一人在房中潛修。胸口突然疼痛不已,他仔細一看,沒想到窮奇刺青竟閃爍起淡淡紅光。
一個冰冷之聲,也在此刻怵然響起。
那聲音告訴他,他吃了窮奇果,便是窮奇之僕,需聽從窮奇之命,方可活於人世。
老道士當然不信,便將此事告訴了他的師父。他師父仔細一端詳他胸口刺青,便告訴他是中了窮奇的詛咒。
這詛咒恐怕會困擾他一生,每到月圓之夜,那窮奇就會前來折磨他。
不過老道士的師父又說了,任何邪祟都懼怕浩然正氣,只要修得無上真氣,這窮奇也便不敢前來作祟了。
老道士聽後,更加賣力修煉,修爲長進不少,可那窮奇每到月圓之時,還是會在他的腦中喋喋不休。
他詢問窮奇,到底讓他做什麼,怎麼才能放過他。窮奇說,需要他放出自己,何時自己重獲自由,也便不會再來找他麻煩。
一番調查之後,老道士終於知道,原來窮奇被困於吳家禁地。想放出他出來,就得進入吳家。
他做過嘗試,奈何吳家高手如雲,且戒備森嚴,幾番努力非但沒能救出窮奇,他自己也險些丟了性命。
他認爲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就此放棄。
但沒想到的是,窮奇不僅每到月圓之夜向他吵個不休,竟還變本加厲的意圖操縱他的心神。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之際,他遇到了石洞外的仙女。仙女雖替他穩住心神,可卻仍舊不可將窮奇詛咒徹底去除。
仙女見他可憐,便向他指點迷津,想徹底除掉這窮奇刺青,非吳家人不可爲之。解鈴還需繫鈴人,只有吳家至純血脈之人,才能助他擺脫詛咒。
聽到這裏,童言當即不解的問道:“你到底需要我怎麼做?”
老道士遲疑片刻,接着竟語出驚人的道:“我需要你……需要你幫我把咒詛轉嫁到你的身上!”
此言一出,童言不由得心頭一驚。這老道士竟然是這樣想的,這實在有些厚顏無恥! “老前輩,你也知道這詛咒可能吞噬你的神志。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倘若這詛咒轉嫁到我的身上,我會不會也被吞噬神志呢?有言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很抱歉,我雖然很想幫你,但我卻沒法答應。”
老道士見童言一口回絕,臉色稍稍有些難看,不過卻還是不肯放棄的道:“小兄弟,我知道這很讓你爲難。但是除了你之外,恐怕沒人能夠幫我了。你體內有最純粹的吳家血脈,窮奇是奈何不了你的。而且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白幫的。只要你能幫我去除身上的詛咒,我願意拿修煉功法、靈丹甚至靈器作爲報答。”
童言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如果我不答應,你還會放我離開嗎?”
老道士聽此,輕笑一聲道:“小兄弟,你是聰明人,我想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吧?”
要挾,赤裸裸的要挾。這老道士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而童言也似乎並沒有別的選擇了。他如果選擇放手一搏,很可能會命喪這老道士之手。只有選擇妥協,他或許才能活着離開。
但他不能確定,這窮奇的詛咒是否會對自己造成致命的影響。如果真的只是在月圓之夜發作,這似乎也並沒有那麼可怕。
權衡利弊之後,童言終於下定了決心。“好,我答應你。我願意結交你這位朋友,也希望你可以對我坦誠相待。”
老道士聽此,欣喜若狂的道:“小兄弟,你放心。只要你幫我,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莫逆之交。有什麼困難,只要你一句話,我定然全力相助。”
童言對這老道士的人品表示懷疑,不過自己若是有恩於他,或許日後他真的能幫自己一把。
可是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將詛咒轉移到童言的身上呢?
只見老道士從腰間取出一塊黑色玉佩,玉佩通透,隱隱能看到絲絲黑線在其中游走。雖不知這到底是什麼玉佩,可定然不是尋常之物。
童言盯着玉佩看了看,然後開口問道:“老前輩,究竟如何的轉移之法呢?”
老道士將手中的玉佩擡了擡,微微一笑道:“此乃通靈玉佩,有它作爲你我之間的媒介。我將詛咒之力向外逼出,你將其吸入體內,也便成功了。”
童言聽此,沒有多說廢話,立刻依照老道士的吩咐,盤坐在圓臺之上。
老道士在他的面前坐好,隨即示意他伸出一掌。童言無法,只能照做。
老道士同樣伸出一手,兩人掌心相對,那通靈玉佩就放置在二人手掌之間。
“閉上雙眼吧,無論有什麼流入你的體內,你都不要拒絕。明白了嗎?”
童言聞此,點了點頭,這才閉上了雙眼。
老道士也不念咒,而是運起體內真氣,便沿着手臂向外運出。真氣一入通靈玉佩之中,後者頓時黑光大放。那玉佩之中的黑線如同受到了刺激一般,立刻快速的旋轉起來,竟變成了一個黑色的漩渦。
老道士只是想輸入一絲真氣催動玉佩,沒想到這玉佩卻如同餓狼一般,毫無休止的猛烈吸收着他的真氣。爲了將詛咒徹底逼出體外,他也顧不得那麼許多。
越來越多的真氣從他體內流失進入通靈玉佩之中,可那詛咒之力卻絲毫不見蹤影。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童言漸漸的疲憊起來。他知道這是毒龍給自己下的蠱毒發作了,他想抗拒,可也無能爲力,就這麼坐着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股極其強大的暖流如同熱浪一般涌入了童言的體內。在暖流的刺激下,他猛地清醒了過來。他知道自己不能抗拒,這或許就是那老道士體內的詛咒之力。
暖流剛剛流入體內,便在他的經脈之中快速運轉起來,竟與他本身的真氣融爲一體。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讓他渾身充滿了力量。可他心中也滿是疑問,這詛咒之力怎麼隱隱之間在讓自己的修爲快速提升呢?
他繼續傻傻的吸收着,直到再也沒有暖流涌入體內,他這才又一次的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是天昏地暗,睡的是愜意非常。等童言再次睜開雙眼之時,他竟猛然發現,自己的修爲竟從月靈訣的第六重(在幽冥山提升到第六重)一舉達到了驚人的第八重!要知道月靈訣一共只有九重,若能衝破到第九重,不是神仙也能逍遙天地間了。
而實際上,月靈訣的第九重境界,也就是人仙之境。所以也就是說,童言只要再有提升,他的修爲也就跟龍虎五仙相差無幾了。到那時,他也可以像龍虎五仙一般,御劍飛空,遨遊九霄。
這麼一想,童言的心裏滿是興奮。可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他明明是幫這三星觀的老道士轉移詛咒,怎麼還陰差陽錯的修爲大增了呢?
他四下看了看,已不見老道士的蹤影了。他不解的站起身來,特意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胸口上什麼都沒有,可按理說,詛咒轉移,他不是應該也有窮奇的刺青嗎?
這讓他越來越糊塗了,只能擡腿走出了山洞,或許只有老道士可以爲自己解開這個疑問了。
但沒想到的是,他這邊剛剛走出山洞,竟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老者正昏倒在洞口旁的石像前。
他將這老者翻過身來,這才發現,原來他是老道士。可是此刻的老道士跟之前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如果說童言第一眼看到他時,他仙風道骨,氣宇非凡。而現在,他也就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罷了。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他的臉原本紅潤光滑,而此刻竟長滿了老年斑,大大的眼袋,就像是熬了一夜似的。
看着老道士,童言的疑惑更加強烈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的修爲能夠大增,這老道士又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是不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兒?”童言在心裏暗忖道。
可是他哪裏知道,這老道士已將自己畢生的修爲都傳給了他,而這老道士現在跟廢人或許也沒有多少分別了。
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害人終害己!似乎已經可以預知,這老道士醒來會是怎樣的一副哭喪臉了!敬請期待! 老道士昏迷不醒,童言自然不能一走了之。他把老道士扶起來,直接帶進了山洞。苦苦等候了半個小時,這老道士終於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老前輩,你這是怎麼了?我醒來後發現你昏迷在洞外的石像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看着一臉無辜的童言,老道士先是一陣苦笑,接着竟掩面痛哭了起來。他一邊哭,一邊痛罵自己道:“報應,這都是報應。我真蠢,我真是頭豬。我怎麼會相信那仙女的話,她是在騙我,她是在騙我。可我……可我卻偏偏信了。小兄弟,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修爲……我修爲都毀了。”
童言聞此,疑惑不解的道:“老前輩,你說什麼?你的修爲都毀了?這怎麼可能?你的修爲那麼高,豈是說毀就毀的?”
老道士無心擦拭老臉上的濁淚,向童言痛苦的道:“毀了,真的毀了。我現在體內一絲真氣都沒有,我的一生修爲全部毀於一旦。對……對了。你感覺怎麼樣?我的所有真氣應該都注入到你的體內了,你的修爲有沒有提升?有沒有?”
童言雖然不想說實話,怕讓這老道士更加難過,可他卻偏偏非要問。那他只能如實說道:“是,我的修爲的確提升了一些。我還以爲是那窮奇的詛咒讓我修爲精進,沒想到竟然是你把畢生修爲都給了我。老前輩,我真的很抱歉。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修爲毀了,就重新修煉回來吧,天無絕人之路啊!”
老道士聞此,哈哈一笑道:“天無絕人之路?我的路已到盡頭了,恐怕不用幾日,我便命不久矣了。小兄弟,這不怪你。是我自作孽,不可活。這是我活該!無論如何,你都算是幫了我。雖然結果令人失望,但也算是成全了你。作爲酬謝,我還是應該給你一點兒禮物。”說着,他慢慢的站起身來,然後走到一旁的石壁前。
就看他伸手在上面摸索了一會兒,似乎是觸動了什麼機關,一個暗格隨即出現。他把手伸了進去,然後從中掏出了一根筆直的紫銅色木棍。
“小兄弟,這是一根千年烏金木,我留着也沒什麼用,就送給你吧!你可以找一位大師替你煉製法器,也可以自己打造。總之,這千年烏金木甚是難得,可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番美意。”
童言的身上正好有一個三眼白猿的精元,這精元一來可以給妖吃,二來就是煉器。用它煉製法器,若能成功,便是靈器。這老道士可能是從童言的記憶中得知他有一個三眼白猿的精元,所以才成人之美的將這千年烏金木贈給了他。
童言其實不太好意思收,畢竟他是幫了倒忙,自己還撿了一個大便宜。可他若是不收,只怕這老道士心裏也不會安。
他猶豫了一會兒後,終於伸手接了過來。“老前輩,多謝你了。那晚輩就不推辭了!”
這千年烏金木的重量可不輕,雖是木頭,可是絕不比鋼管輕。老道士雖然修爲盡毀,但拿起一根“鋼管”是沒有問題的。
他見童言收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了,你現在可以離開這裏了。若是返回我三星觀,就替我通知一聲,讓全觀的人都來我這兒。我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了,不然等我大限將至之時,只怕是一切都晚了。”
聽老道士這麼一說,童言的心裏莫名的有些傷感。可人生本就變化無常,誰又知道自己的下一秒是生是死呢?
就這樣,童言帶着千年烏金木告別了老道士,離開了山洞。在洞口,他發現那仙女石像笑的更加燦爛了。也不知道是跟他的心情有關,還是他產生了錯覺。
想離開這裏,用爬的不僅費力還費時,童言的傷勢在修爲的提升之後,恢復了不少,可若是用力過猛只怕是又要加重傷勢。好在他有黑蛟龍,黑蛟龍幽冥血海之時,就展示了它可以帶童言飛的能力,現在也只有靠它了。
“小黑,出來吧。帶我離開這個山谷!”
他話聲剛落,手腕上的金色手環立刻化爲一頭一米多長的金色小龍。童言明明記得這小黑只有半米長,怎麼幾日不見個頭長了這麼多呢?
“主人,我們現在就離開嗎?”
童言點了點頭道:“沒錯兒,辛苦你了。可是小黑,我怎麼感覺你長大了不少呢?”
小黑聽此,嘿嘿一笑道:“主人,這都要感謝你。我是你的本命法器,你的修爲提升,我也會得到一些好處。等你有朝一日飛昇成仙了,我也就是仙獸了!嘿嘿……”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看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典故,也並非胡謅嘛。
“好,那我就好好努力,爭取讓你變成一條金色巨龍!哈哈……行了,出發吧!”
小黑聞此,立刻飛在童言的腳下。看它這樣子,是想讓童言站上去。
童言猶豫了一下,隨即擡腿走了上去。他這邊剛剛站穩,小黑就馱着他高高的飛了起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童言都快笑出聲了。
幾分鐘後,他便順利的回到了三星觀。五毒教毒龍等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一看他回來,幾人立刻快步迎了上來。
“童言兄弟,你怎麼去了這麼久?那觀主沒有爲難你吧?”
童言聞此,微微一笑道:“沒有,老觀主乃正道翹楚,豈會爲難我一個後生晚輩呢?我已經知道那鎮獸鈴的現在主人是誰了,你們有興趣知道嗎?”
毒龍聽此,趕忙問道:“是誰?”
“麒麟閣閣主,南宮雲!”
一聽此言,毒龍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你說什麼?是南宮閣主?沒有搞錯吧?”
童言搖頭笑道:“這是老觀主親口所言,怎會有假。你們五毒教的聖獸,很可能就在南宮雲的手上。”
毒龍輕哦了一聲,然後尷尬一笑道:“若是在南宮閣主的手上,我也不用太過擔心了。我想南宮閣主用完之後,一定會歸還給我五毒教的。”
童言聽此,眉頭立刻深深的皺了起來,這傢伙什麼意思?莫非他跟麒麟閣淵源匪淺?
不過轉頭一想,其實也沒什麼。反正這些傢伙,童言一個都不會放過!今日暫且不動他們,等與青冥等人會合之後,便是他清算一切之時。
可此刻的青冥他們,卻還被困於古墓之中。那神祕的古墓裏,到底有什麼東西呢? 聽毒龍這意思,他五毒教肯定是不會再跟自己一道去麒麟閣了。 不過這樣一來,反而隨了童言的願。
這毒龍能在自己昏睡之際給自己下毒,誰又知道他會不會在大戰之際臨陣倒戈呢?像他們這樣的卑鄙小人,跟他們聯盟,無異於與虎謀皮。
童言看了看毒龍,輕嘆一聲道:“既然毒龍大哥另有安排,那小弟也不好強求。稍後我便離開這裏,等日後有機會,我定會去五毒教拜訪。”
毒龍聽此,點頭笑道:“好好好,隨時歡迎。不過童言兄弟,爲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童言聞此,呵呵笑道:“但說無妨!”
“好,那我就直說了。我知道你魔宗實力不俗,可如果你想動麒麟閣,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麒麟閣每百年都會舉行麒麟之比,與江湖各大門派私交甚篤。你若是與他爲敵,就相當於與整個江湖爲敵。所以說,有些事能忍就忍吧。又何必非要鬥個你死我活呢?你說對吧?”
童言微微一笑道:“毒龍大哥所言極是,小弟會好好斟酌的。我還有一點兒小事兒替觀主轉達,就先失陪了。”說着,他擡腿直接向着三清殿走去。
跟毒龍也好,唐駿也罷,童言知道,他們不是朋友。雖然現在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可早晚將有一戰。他們偷偷給自己下毒,這個仇,說什麼也得報。
童言的轉身離開,其實已經向毒龍和唐駿發出了信號。兩人相視一眼,眼中都露出了複雜之色。
童言走入三清殿,將老道士讓自己轉達的事情說給了守護道觀的長老,他便隻身一人離開了三星觀。
有言道,道不同不相爲謀。他跟毒龍唐駿不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也就犯不着告別,也犯不着繼續虛僞。
這裏距離百花谷不算遠,加急趕路的話,幾個小時應該就能抵達了。
而等他順順利利的進入百花谷後,卻發現整個百花谷都陷入了難言的悲憤之中。
被燒燬的毒花,他們並沒有重新種植。院落裏滿是落葉,他們也沒有清理。童言心裏清楚,這是因爲白靜的離世,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了。
白靜一定是死在南宮雲的手上,想要替她報仇,那南宮雲就得償命。童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替白靜報仇,但無論如何,他都要試試。
而現在,他需要讓百花谷的人重新振作起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百花谷就這樣毀了。
走到谷中的房舍前,童言四下看了看,接着猛地高聲大喊道:“人呢?都死光了嗎?還有活人嗎?”
他的聲音洪亮,立刻吸引了谷中人的注意。看着一個個谷裏的人向他圍攏過來,他的臉上沒有半點兒笑容。
對於童言,谷裏的人並不陌生。他們之中有相當一部分的人,都是童言搭救的。所以,童言是百花谷的恩人,是他們的“自己人”。
孫長老率先從圍攏的人羣之中走出,他一看是童言,趕忙快步迎了上來。
“童宗主,你來了。聽許瑞霖說,你是替我們調查殺害我們谷主的兇手了。 超能心理醫生 查出來了嗎?兇手是誰?”
童言聽此,冷笑一聲道:“你問這個做什麼?就你們這羣廢物,就算知道了兇手是誰? 總裁,吻你上癮 難道你們就能替白靜報仇嗎?”
此言一出,孫長老頓時老臉一紅,羞愧的低下了頭。
童言環顧衆人,接着高聲說道:“白谷主在世之時,百花谷百花盛開,無人膽敢進犯。她這才過世幾天,百花谷難道就跟她一起消亡了嗎?你們好好看看你們自己,你們好好看看這谷中的一切。你們捫心自問,對得起她嗎?對得起她爲你們拼儘性命,也要保全你們的恩情嗎?你們這羣人實在太令我失望了,更讓白谷主死不瞑目。”
童言高聲喝問,一點情面沒有給他們。這個時候,這些谷中人就需要當頭一棒,才能將他們徹底的敲醒。
童言見無人言語,再次言道:“我知道,白谷主的死對你們打擊很大。但是,她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全百花谷,她這麼做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你們,爲了不辜負百花谷這上千年的基業嗎?百花谷遭逢大難,你們不知道重振百花谷,反而每日消沉度日。這樣下去,百花谷就真的亡了。你們難道就真的忍心,看着百花谷不復存在?你們難道就忍心,看着白谷主的心血付諸東流?說,你們忍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