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嚴格來說就是一種慾望,一種希望親人“好”的慾望。
愛情也一樣,甚至更加自私,是一種希望愛的人“好”的慾望,同時也欲求自己愛的人也愛自己。
同理,兄弟情,朋友情。
甚至是行善,也同樣非一無所求,所求的可能是名聲,福報,或者其他的。
就像俗世中的慈善,爲的真的是善嗎?恐怕圖的是善之名義後的名和利吧?
這麼一想,我又覺的慾望似乎又不什麼洪水猛獸,而是一種需求的滿足感。如果一個人連慾望都沒有了,沒有感情,沒有動機,就像一塊沒有思想的石頭。
那又何嘗不是行屍走肉?
活着的意義何在?
想到這一點,我忽然感覺後脊背有些發寒。
這樣的修行所追求的,到最後卻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存在;分明就是一條死衚衕呀!
……
(本章完) “心魔。”我嘀咕着。
裏它面也有一個魔字,而且是確切的關於魔的一方面。
這讓我聯想到了龍虎山卜卦天師曹子荊的預言,說魔將臨世。這個魔和心魔會不會有什麼聯繫,或者說啓示?
我想不明白,因爲其中的關鍵是,心魔屬於魔嗎?
想了想我便詢問老酒鬼,可老酒鬼什麼也不說,話匣子一關徹底沉默,似乎對魔的問題有些諱莫。
經此一遭,我對心魔有了很多的瞭解,管中窺豹,也對以後前進的路有了大致的方向和概念。
……
行路很難,一路完全靠雙腿跋山涉水。
接下來的日子,我的道行又開始了狂飆,每日沐浴晨光,實力的基礎越來越厚,越來越夯實。
老酒鬼對我的要求也慢慢的鬆了一些,偶爾會跑到村鎮裏面去討點酒喝,我則和借別人電話和苗苗時不時聯繫一下。
雖然如此,但我沒放鬆去自己的要求,松果都儘量不吃,以求儘早辟穀。
一個月後,我們進入了西疆高原,開始翻越那些白雪皚皚的大山。
臥冰踏雪,路途的艱苦是自己從未設想過的。
松果在進入高原之前就徹底絕跡了,每天只能喝西北風,實在扛不住的時候就賽一個雪糰子進嘴裏。
萬里路遙,等我們走到崑崙地界的時候已經是年底了。
整整一年的時間!
風餐露宿,臥冰踏雪,我在三個月前正式踏入辟穀期,道行暴漲到八百,下次遇見牛統領可以削它了。
說來也奇,自從自己正式辟穀之後,沒吃沒喝,從前乾癟的身體卻反而充盈了起來,血氣比曾經旺盛了百倍不止,整個人脫胎換骨,精、氣、神都可謂是丰神如玉,無塵無垢,儘管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爛,還髒兮兮的。
用自戀一點的話說,自己就像一塊抹布包裹着的明珠。
……
我是第一次步入崑崙山地界,它不愧是祖龍山脈,龐大的山脈體系壯觀到無與倫比。皚皚雪峯就像大地的脊樑,從我們看見主峯開始,跋涉了一個多月,主峯卻還在天邊,只不過稍微變大了一點。
望山跑死馬,崑崙山能跑死五十匹馬。
眼看又是一年年關,老酒鬼說崑崙地界到了,三天後我們便能到達死亡谷,道門也會來。
我點頭,心裏很奇怪一年多老酒鬼沒和道門聯繫過,是如何知道道門會來的,但沒多問。接觸的越多,我越發感覺老酒鬼深不可測。
腦海中浮現出死亡谷的奇門資料,這是一年多以前做的功課,
苗苗幫我收集的。
死亡谷在俗世也很有名,叫那棱格勒峽谷,號稱崑崙山區的地獄之門,位於崑崙主峯的北邊。
峽谷東起青海布倫臺,北起布倫臺,西至沙山,方圓數十公里,源頭是那棱格勒河,南有崑崙主脊直插雲霄,北有祁連雪山。
是一個難得的高海拔衝擊河谷平原。
不同於西疆的茫茫戈壁,峽谷氣候宜人,水草豐美,還有一個大湖。
按說,水草豐美的寶地定然生命繁多,但恰恰相反,那裏連老鼠都沒有,一片死寂。
相傳在崑崙山生活的牧羊人寧願讓牛羊因沒有肥草吃而餓死在戈壁灘上,也不敢讓其進入崑崙山那個牧草繁茂、古老而沉寂的深谷。
谷內佈滿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獵人的鋼槍及荒丘孤墳,向世人傳遞着一股陰森懾人的死亡氣息。
當然,這都是俗世傳說,還未親眼所見。
三天後,我和老酒鬼到達了死亡谷口。
他沒說錯,道門的人已經在谷口了,而且來的人還不少,幾個主要的仙山道門都來人了。
各個層次的人都有,有高層,也有一些剛入道的道士,人數加起來有四十多個。它們已經在這裏露營有一段時間了,痕跡很明顯,有不少簡易的帳篷。
老酒鬼一出現,道門的人迎了出來,以龍虎山長老玄機子爲首,玄機子拱手道:“酒鬆道長,恭候多時了。”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老酒鬼的名號,酒鬆。
聽着有點奇怪,不過它雖然嗜酒如命,但卻一點沒有被酒掏空身子的那種佝僂,反而昂首挺胸,站立如鬆。
回答玄機子是老酒鬼“咕咚”一聲咽酒的聲音,他搖了搖酒葫蘆,咕噥了一句:“又沒了。”
完全無視別人的恭敬和示好,我站在一旁都感覺到了尷尬。
好在玄機子也不生氣,笑笑,說:“酒鬆道長裏面請,已經爲您備好了酒。”
說着便引老酒鬼往露營最中心的位置去了。
我看了一下,來這裏的基本都是各大道門的“二把手”,也就是大長老一類的。
武當山來的就是二把手,靈明道長,曾經和我見過幾次面,衝我點頭微微示意,陸七就在他身後,對我擠眉弄眼。
很快一行人便去了中央的主帳,看樣子是要議事。
我是來打醬油的,自然沒資格入帳,陸七跑上來把我拉到一邊,驚訝道:“我的無量天尊,你這道行漲起來也太兇殘了吧?一年未見,長了兩百多年道行。”
“你能感應的出來的?”我有些意外,實力如果
相差太大是很難感應到的,陸七雖然也已經入道,但道行差我一大截。
“感覺不出來我可以類比呀。”陸七一翻白眼道,說完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乞丐裝,道:“看你這身,該不會真一路從川東走着來的吧?”
我點點頭,說:“對呀,你從哪聽來的?”
陸七臉色一僵,打了哈哈,道:“哈哈,那個,我就是那麼一聽,忘記是誰說的了。”
我一翻白眼,這傢伙明顯在撒謊。
我本能的想起了老酒鬼說的受人所託,看陸七的反應,這個所託之人弄不好來自道門。不過他不願說,我也懶得去追根問底。
道門在崑崙山口集結,自然是劍指崑崙祕境,於是問:“你們道門這次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很簡單,嘗試進入崑崙祕境。”陸七直言不諱。
“這都一年多過去了,還沒過去嗎?”我無語了,苗苗一年前就說道門正準備第二次探查崑崙祕境,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不知道是拖延到了現在,還是第三次準備開拔。
陸七直搖頭,說:“沒呢,崑崙山門被鬼王殿破壞了,但想要進去,難度還是很大的,這次我們都是帶了陣法師過來的;要不是需要一些打雜的人,我哪有機會跟着師門長輩一起來呀?”
我瞭然,又問:“那你對崑崙祕境瞭解多少?”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大魔城進去了,還有那個鬼陵也突然出現了,但進沒進去還兩說,其他的一概不知。”陸七兩手一攤。
“鬼陵也出現了?”我暗吃一驚。
鬼陵裏面有一口很重要的靈棺,甚至還能造訪月宮,來頭非常的神祕,疑似上古文明留下的遺物,它居然也出現了。這就讓崑崙祕境更蒙上了一層神祕莫測的面紗。
長久以來,鬼陵給我的感覺,並非是漫無目的在地下行走,而是有方向的,只是這個方向看起來有些凌亂。
“那,我們今晚就出發麼?”我又問。
陸七衝着主帳努努嘴,道:“這不正在商量麼?”
我點頭,頓了頓便問陸七有沒有多的衣服,自己這身乞丐裝實在太拉風了,褲腿都磨到膝蓋了。
陸七說有,然後跑到自己的帳篷給我弄了一身道袍。
我洗漱了一下換上,又吃了一點東西,雖然已經不餓了,但品嚐一下食物的味道也算享受。
漸漸的天便黑了,我出帳篷去溜達,發現道門似乎沒有要開拔的意思,而且發現了一件事,老酒鬼和玄機子居然失蹤了!
自己找遍整個營地都沒找到他們。
……
(本章完) 這一過,就是足足三天的時間。
陸七人緣不錯,和別的仙山“打雜”道士關係不錯,經常跑到別的帳篷去串門,我自然也被他拉着認識了不少人。
道門的道士因爲隱世的原因,多少有些古板,不過好處也挺明顯,大部分人坦坦蕩蕩,不會耍什麼心眼。
像陸七這麼活跳的性格算是異類了。
三天後,老酒鬼和玄機子終於出現了,而且一出現便下令開拔。
一票道士忙碌之後,趕着十幾輛馬車上路。
我和陸七還有另外兩個道士同乘一輛馬車,他趕車,我就坐在旁邊,後面車上拉着的一口被封的嚴嚴實實的大木箱子,還貼有四五張顏色不一的符條,不知道裝的是什麼,但猜想應該是佈陣的材料。
車隊緩緩離開營地,朝峽谷深處走去。
草地有些起伏,但大抵還算平緩,此時已經臨近陽春,水草瘋長,峽谷內風吹草低,碧浪連綿起伏,加上藍天白雲,豔陽高照,一派草原特有的美景。
陸七哼起了草原歌,搖頭晃腦的,把旁邊的一衆打雜的道士都逗笑了。
一路就這樣,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初春的太陽暖融融的,讓我有些昏昏欲睡。
“轟隆!”
忽然天上一聲驚雷炸響。我嚇的激靈靈一下就醒了,差點沒從馬車上摔下去。
擡頭望天,遠方的河谷上游天空開始變黑,然後急速朝我們這邊蔓延。
就好像天上有一塊幕布,從遠處蓋了過來一樣,飛快便將原本豔陽高照的好天色給遮蓋了。
快到不可思議,神經大條點的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漆黑如墨,厚重無比的雲層就好像突然出現一樣,越來越低,風剎那間就停了,周圍死一片寂靜。
只有濃重雲層風起雲涌,緩緩下降,壓了下來。
陸七臉色大變,驚道:“這雲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廢話!”我說了一句。
是個人都知道不對勁,哪怕再猛烈的暴風雨,也沒有變色變的這麼快的,幾個瞬息的功夫天就全黑了。
很快,雲層開始發光,不是雲層散去漏出陽光,而是裏面開始醞釀天雷,隱隱閃動,越來越亮。
“轟!”
下一刻,一道驚雷直接劈了下來,就在前方一輛馬車不足五步。
白光炸亮,頓時讓周圍的人一瞬間都失明失聰了。
我被轟的格外難受,頭暈眼花,心口悶悶的,就好像缺氧一樣。
睜開眼一看,前方的馬車已經翻掉了,馬匹人立而起,甩掉身上的繩套,撒腿就往來時的方向跑。
而雷劈的地方正冒着青煙,泥土被掀開了,裸露出下面黑土,黑的發亮,很詭異。
“雷暴來了,全部下車,解開馬匹趴在地上!”
混亂之中,也不知道是誰大吼一句,雷音滾滾,讓所有人精神一振。
我晃了晃頭,立刻和陸七下車,把馬解開,將它用木樁栓在不遠處,防止馬受驚踩到人或者掀翻馬車。
“轟!”
沒有任何徵兆,又一道驚雷落下,好死不死的正好劈中一輛馬車,頓時將還沒準備好的幾個來得及趴下的幾名道士劈飛了,馬車更是直接炸開,木屑雜物化爲一團煙火飛的到處都是。那匹馬最可憐,血肉橫飛,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四分五裂。
“轟!”
那一聲還沒停歇,下一道又來了,之後還有……連綿不絕。
好死不死的,其中一道正好劈在我和陸七十步開外,將我們震的直接翻在地上,一陣頭暈目眩。
“趴下!快趴下!”急切間有人大吼。
我和陸七都不敢動了,立
刻離開馬車和馬,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雷喜歡劈高的東西,這裏地勢平坦,馬車和馬就算是最高的了,離它們遠點總沒錯。
很快,雷暴越來越猛烈,越來越密集。
有些道士來不及反應,被雷電劈個正着,頓時只剩下一抹青煙,看的我頭皮發炸。場面非常紛亂。
陸七捂着耳朵爆粗口,道:“它大爺的,這不是一般的雲雨天雷,像是傳說中的雷劫。”
“你們之前不知道有這個東西嗎?”我大聲問,腦袋隆隆作響,很不適應。
“當然知道,但沒那麼猛!”陸七臉色發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