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理智風度的童家老祖,亦縱身而起,想要順著黑白無常的足跡,回到陽間。
「老傢伙,哪裡走!」牛郎抽打伏牛龍筋鞭,對方無可奈何丟個架子,閃到一旁。
「吼!」那理智風度的童家老祖眼睜睜看著歸陽之路,沒了蹤跡。顧不得理智,更難言風度,雙眸閃耀血色仙光,竟看穿道牧牛郎的本相,「你們是鍾馗?!」
「我是你祖宗!」牛郎冷笑,抖手抽鞭,行如游龍,穿入蛇信,只取對方眉心。
「小小人兒,口氣倒不小!」童家老祖右手在臉上一抹,扯去一身老態龍鍾皮囊,變回青年巔峰狀態,一身仙光閃耀勝如艷陽,氤氳霧靄瀰漫十餘里,「老朽倒要看看,你們死,還是我活!」
童家老祖這一身仙光就像是仙丹發出的光彩,這氤氳霧靄就像是仙丹溢出的丹氣。
一時間,就引起酆都一陣大動蕩,雖不似流鬼之地那樣逍遙法外,但也藏不住他們看向童家老祖時的貪婪。
酆都大量陰兵陰將出動這鎮壓暴亂,城主、城隍神、土地等諸位鬼神觀望。早在此前,他們就已經察覺黑白無常和道牧他們,遂陰兵陰將早已做好鎮壓暴動的準備。
他們雖不能參與戰鬥幫助道牧和牛郎,卻能夠震懾酆都鬼道眾生,不敢下黑手。
「我想你可能打錯算盤。」道牧喚醒一顆原生牧種,狠狠拍在地上,「死地生藤,曼珠沙華彼岸花!」道牧右手閃爍一下血光,便沒有然後,他不禁錯愕,「難道我理解錯誤?」
「我看是你打錯算盤!」童家老祖一個閃現近身道牧,雙掌合一化作刀,照著道牧劈落。
童家老祖掌刀未落,牛郎的森陰鬼氣已經涌至將道牧淹沒,伏牛龍筋鞭接踵而來,剝開森陰鬼氣。
這一鞭子落在身上,仙魂神識不被攔腰截斷,也會折損仙元,童家老祖萬般無奈,收勢閃退。
「風來花開艷!」道牧左手也狠狠拍在地上。
呼呼呼,一陣陰風自蒼巔襲來,卷席大地。但見那忽如一夜陰風來,彼岸花來開滿地。那血色妖艷的曼珠沙華,開滿八百里方圓。
這詭怪的曼珠沙華無葉無枝獨有花,遠遠望去哪兒是八百里花海,分明就是八百里血海無涯。
「牧道者凈是整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中看不中用!」童家老祖雙手互拍一掌,「轟咚!」一聲巨響,地面凹陷三百里大坑,曼珠沙華散亂一地。
萬幸道牧牛郎反應及時,都抵擋住童家老祖神來一擊。
「亂花繚繞迷人眼!」道牧雙手大張,仙縷道衣獵獵作響,龍皮金絲黑披風展如金烏巨翅,大地驟然一震,狂風肆虐。億萬萬曼珠沙華爆散,無數花瓣瀰漫天地,紅紅艷艷。
童家老祖頓覺自己眼花繚亂,想要鎖定道牧與牛郎,卻不到一息,精力自行轉到曼珠沙華花瓣上。而道牧與牛郎的身形變得模糊一團,那酆都城早已不入眼,看不見。
童家老祖切齒咬牙,右手攥成拳,猛擊心口三下。仙光凝神而不發,氤氳繞身而不散。他以消耗仙元為代價,進入極意之境,將修為突破至巔峰實力的百分之一。
正當時,道牧揮斬決刀,牛郎抽打伏牛龍筋鞭,已攻上門面。 冰山女神寵夫成癮 童家老祖臨危不懼,右手一揮兩拳,瞬間將道牧牛郎打爆,骨血四濺。
童家老祖還來不及高興,就覺身後更加凌厲的攻勢襲來。他凝神一看,眼前那四濺的骨血,分明就是血色妖艷的花瓣。
容不得他更多的思考,見他丟了架子,一個閃爍離開原地。
那道牧手中決刀在大地上劈開一條百里峽谷,牛郎手中伏牛龍筋鞭在原本的三百里坑洞之中,再抽打出一個直徑百里的深坑。
道牧與牛郎還未來得及收勢,童家老祖已經近身在後,雙手探出如龍,仙光裹挾,龍拳鳳掌共舞。鳳掌將道牧拍得個粉身碎骨,龍拳將牛郎錘得個屍骨無存。
這才將道牧牛郎打死,童家老祖身後又襲來更加凌厲的攻伐。不消思考,童家老祖編織自己又打的是道牧與牛郎的分身。
本尊究竟在哪兒!
童家老祖內心愈加狂躁起來,一邊打著道牧牛郎的幻身,一邊尋著道牧牛郎的本尊,以及找尋花海出路。 道牧與牛郎早已置身度外,皆站在曼珠沙華花瓣陣外,躲避童家老祖畢露的鋒芒。道牧維持曼珠沙華花瓣陣的正常運行,而牛郎聚氣凝花作人,隔空抽鞭弄刀。
酆都城裡鬼道眾生看傻眼,他們想到過各種可能,愣是沒有想到道牧牛郎會用這麼賴的招。
修為低下的鬼道眾生,只覺道牧牛郎任何一人的氣勢都能夠跟童家老祖比擬,遂很不解道牧牛郎他們為何不直接將童家老祖鎮殺。
「興許他們是在玩對方?」一些個鬼道眾生自己為道牧牛郎的行為合理化,自己在找理由說服自己。
城主、城隍神、判官爺、陰將皆看出道牧牛郎外強中乾的真相,遂對道牧牛郎的做法很是讚許。
其實道牧與牛郎根本無法正面跟極意之境的童家老祖硬碰硬,這種消耗對方戰力,抹去對方鋒芒的戰術,最適合不過。
只待童家老祖仙元耗盡,立馬就成道牧他們砧板上的魚肉。可是道牧他們借來的力量,能不能堅持到童家老祖仙元耗盡暫且不提。
若童家老祖恢復一些理智,施展神通把花瓣盡數毀壞。或者童家老祖陰差陽錯,把花瓣盡數毀壞,那麼道牧牛郎他們可就來禍事了。
道牧牛郎怎會沒有想到這一點,牛郎每次以煙為骨架,聚花瓣成人身,將幻身偽裝得跟真人似的,每一次幻身被打爆,花瓣都不可再生。
換做別人自然沒了辦法,可道牧與牛郎可都是牧道者,牧道者可借天地之力,可通靈御獸,更可用最少的力量換取最大的傷害。
一刻鐘之後,花瓣耗去四五成,繚亂人眼的效果消減大半。以致花瓣幻身越來越不禁打的,牛郎吐出的雲煙也早已消散過半。
正當時!
道牧億萬寒毛豎起,心知自己已經被鎖定氣機。他連忙掏出一顆米粒大小的原生牧種,灌注牧力本源。念咒復甦原生牧種,狠狠拍在地上,「野蠻生長!」
道牧手下迸發萬丈血光,刺得童家老祖迷失道牧與牛郎的氣機,含恨嘶吼住下腳步。
但見那血光照過之處,曼珠沙華瘋長遍地。陰風吹過之處,曼珠沙華花瓣隨風飄舞。花瓣比方才全盛時期濃郁十倍又余,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血海接天連地。
道牧牛郎聞到的是一股濃郁的屍體腐敗氣味,鬼道眾生們卻聞到一股勾鬼食慾的清新香火氣味。
一些個道行低下的鬼道眾生,根本按捺不住心中泛濫成災的慾望,遂發癲發狂,起了暴動。
酆都城出現混亂早在預料之中,陰兵陰將們也早就得到死命令,但凡暴動者殺無赦。
不消片刻,酆都城有百分之一鬼道眾生魂飛魄散,魂飛魄散的恐懼壓制住泛濫的慾望。
然,陰兵陰將沒有放鬆,他們照舊嚴陣以待,連城主和城隍神他們就綳勁心弦。不怕這些個小鬼翻江倒海,就怕那些個表面淡然自若的大鬼突然偷襲,從而引起整個酆都城暴亂。
花海當中,童家老祖時而聞到一股反胃的血肉腐敗氣味,那時牛郎的煙氣正好將他包裹,讓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凝聚成霧的屍氣。
那感受就像是在那炎炎夏天裡,依然穿著厚厚的毛衣。出大汗而渾身粘稠,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瘙癢難耐。讓人心情煩躁,無法靜下心來。
螻蟻一般的天境道牧者,竟感仗著鬼神力量,將他戲弄團團轉!
童家老祖憤然吐出三昧真火,將周遭煙氣吹散,將曼珠沙華花瓣燒成飛灰。那一刻,他總算看清一切,更是看到三四百裡外道牧牛郎。
此刻,他卻又聞到一股沁人肺腑的花香,好似那荷塘里的荷花香,卻要更加濃郁一些兒。他警覺環視周遭,再轉向道牧方向的時候,卻不再見人影。
「花瓣,煙氣,該死!」童家老祖醒覺過來,不再拖沓。見他龍拳與鳳掌共舞,一邊凌厲擊殺道牧牛郎的幻身,一邊呢喃念咒。
他一身極意靈火洶洶燃燒,暴衝天際,灼得時空扭曲,肉眼可見漣漪如水波一樣蕩漾。道牧牛郎幻身下一波攻勢再臨,他雙眸仙光搖曳勝火,「三昧真火,彌天!」
轟一聲響徹九霄,三昧真火自那童家老祖億萬毛孔泉涌,席捲千里方圓。道牧的曼珠沙華,牛郎的煙氣,瞬間被燒得氣化虛無。
道牧牛郎已召回各自仙兵,胡亂啃食幾枚阿萌看都懶得看一眼的靈果,兩人牧力充盈,且還剩餘大量藥力。
牛郎自腰間取下煙槍,將早已塞滿黑色煙絲的煙槍點燃,一口氣全都將煙氣吞入肚中,卻不呼出。
「呵啊!」牛郎全力催動牧力,一身籠罩極意陰火,生死逆轉,真箇就是一個鬼神降臨。牛郎猙獰冷笑,掣著伏牛龍筋鞭,「阿道,我先上了!」
「別死太快,我無法跟阿穎和阿雪交代。」道牧亦步亦趨,看著很慢,卻是一步一里。
刀鞘與決刀豎著環繞道牧,「嘟嘟嘟……」「叮嚶嚶嚶……」道牧心念屍經,憑藉自身感悟,豎右手中指為棒槌,敲擊著刀鞘與決刀。
路徑已經過半,道牧也沒能夠進入想要的暗日狀態。道牧沒可奈何,喚出阿萌,阿萌頭上正頂蘊木。
「哞哞哞……」阿萌又是對道牧將她收入儲牧空間的憤怒,又是迷茫道牧身何處,竟如此森冷。
道牧不言不語,只是咧嘴一笑,沒錯就是這種感覺,那種冰冷無情,藐視天地的睥睨。
隨著阿萌憤怒的咆哮,道牧腦海中那股幽怨的鼓聲愈來愈清晰,愈來愈激昂,道牧血液愈是冰冷,星眸在快速蛻去血色。
阿萌將怒氣全都用吼出來以後,心情又好起來,卻見道牧大手一揮,又將阿萌收入儲牧空間,氣得阿萌又憤怒叫一聲,接著又沒了蹤影。
呱!
一聲清脆啼鳴,一隻俊逸金烏自道牧腳底盤旋飛起。金烏將鬼龍帥一口吞食,盪去一身陽火,收斂一體陽光,那雙血色眼眸染上了天黑。
在那一刻,象徵著生命的牧力轉化為象徵著死亡的力量,生死逆轉!
呱!
又是一聲啼鳴,那是催命的聲音。
道牧左手抓住刀鞘,右手抓住決刀。噫,道牧發現一直不能彎曲的中指在那一刻變得正常。
不,不正常,中指引導道牧將決刀緊緊攥住。這一刻,道牧覺得那決刀與刀鞘就是道牧身體一部分,跟以往的人刀合一,完全不一樣!
呱!
又一聲清脆啼鳴。
道牧全力催動暗日之力,一身搖曳暗日陰火,縱身融入陰風。暗日陰風無聲搖曳,凝作一直神俊的暗日金烏,大翅一扇,瞬息近身童家老祖。
噹噹!
兩聲急促的碰撞聲,決刀與刀鞘斬童家老祖雙臂之上,就像是打在隕鐵,迸發萬丈仙光,穿透暗日金烏幻身,照耀一片天地。
那邊誘人的光芒又惹得大量鬼道眾生暴動,酆都城再掀殺戮。這邊道牧借勢飛退的,臨空傲視童家老祖,牛郎已接上道牧的攻勢。
重生後夫人每天福氣爆滿 「恨啊!」童家老祖恨不當初,在黑白無常入陽世的時候,召喚仙器。如今情況,想要強制召喚都不可能。
道牧牛郎輪番攻伐,童家老祖應接不暇,若不被打到還好,若被打下身上,唯有消耗大量仙元抵抗,否則仙魂神識將受道傷。
道牧牛郎在陰間如魚得水,童家老祖在陰間,好似立於沼澤跟岸上的人打架,又像是處在深海同海族廝殺,束手縛腳。又有陰天壓身,又有牛郎道牧凌厲攻伐,他是又懊悔,又暴躁,又憋屈。
這麼拖下去,黑白無常若返回陰間,他也是個死!
逃!
童家老祖心念才動,使個解數,化作一道仙光,在道牧與牛郎的攻伐之間,切開一條生路。
嘰!
牛郎將身子一縱,化作一頭烏鵲,大翅一扇,瞬息超過童家老祖。
牛郎驀然回首,吐出漫天黑霧,將童家老祖困在其中。烏光乍現,牛郎顯露本相,拋出伏牛龍筋鞭,烏光熠熠,如龍般盤成一方牢籠。
「一刀修羅!」寒聲徹徹響九幽,一抹輝夜劃開時空,將黑霧雲團一分為二。
黑光在牛郎身前戛然而止,道牧掌心拘著一團仙光,細看竟是童家老祖上半身,「我吃上面,你吃下面。」道牧一口吞下仙光,然後指著百丈外另一團仙光。
「你一定是故意的!」牛郎瞪眉怒斥,抬手召回伏牛龍筋鞭,從伏牛龍筋鞭上取下仙光團,「你明明可以劈成兩半!」牛郎氣呼呼將仙光吞食。
「吃上面,吃下面,效果差不大多。」道牧抿了抿嘴,仙光自眼眸閃耀,仙氣自億萬毛孔噴涌,「難怪鬼道眾生將仙魂神識視若大羅金丹,簡直不要太補!」
說話間,道牧眼眸再次染上血色,一身暗日陰火收斂入體,仙光照耀下,生死逆轉,再化生生牧力。
「走吧。」道牧拍拍牛郎肩膀,籠著仙光氤氳,向酆都城跩開步伐,「若沒這處城隍神,阿穎阿雪她們活過來,要艱難很多。」
牛郎輕嘆一氣,神色複雜,將伏牛龍筋鞭扣在腰間,取下煙槍,跟上道牧的步伐。 「先聽我把話說完。」
莫風臨堅持,「邊吃邊說。」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餓了,你也知道,飛機餐並不好吃。」
這一路的飛行,他吃不好,也睡不好。
沉浸在晚一秒就要失去她的不安之中。
所以一落地,便第一時間,馬不停蹄的趕到官邸來找她。
喬小諾於心不忍,她了解莫風臨,他對食物很挑剔,不合口味的,寧願餓著,也絕不吃一口。
他說飛機餐不好吃,大抵就是沒吃了。
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不吃必然會餓的。
「那你等我。」
莫風臨含笑點頭,目送她轉身回了官邸。
……
仁愛醫院。
文茵在給楚城餵雞湯,他沒什麼胃口,也不太樂意喝,偌大的病人里,只聽到文茵苦口婆心的勸著他。
自從醒來之後,楚城就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病房門沒關,敞開著,一道頎長的身影,安靜的出現在門口。
楚城餘光看到了,便轉過頭去,看到慕少謙,他微怔。
既意外,又驚訝。
他的目光,太過於執著專註,文茵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看到了慕少謙。
她站起身,「慕少,你是來找楚城的么?」
自從知道所有真相之後,慕少謙對楚城,心裡難免多了一份同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來到了醫院,打聽到了他的病房,過來了。
或許,只是想看一看,他還好么。
或許,只是想讓自己的良心能過得去。
楚城還是很虛弱,驚訝過後,他掙扎著,要坐起身來。
身體剛離開床,補料,牽動了傷口,痛得他俊臉驟然慘白,冷汗直冒。
身體又重重的倒了回去。
「楚城!」文茵急忙把雞湯放在床頭櫃前,傾身去扶他,「你沒事吧?」
楚城緩慢的搖頭,可以看得出來,他很吃力,在文茵的攙扶下,他終於坐了起來。
極品盜竊系統 「我來看看你。」
慕少謙來到床畔,隔著幾步的距離,打量著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