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鄒氏的話略有飄忽,可李長壽又豈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必定是那個李老太太,為了打聽她那兩個不成器兒子的下落,瞎幾把折騰,讓人把棺材板都騙乾淨了。
「有這等事?」
李長壽忙是看向了林可卿的美眸。
林可卿還未說話,旁邊的鄒氏已經在旁補刀道:「千總爺,您別提了哇。您可要為可卿還有奴家做主啊。嗚嗚,那老婆子現在沒銀子了,卻是還要瞎折騰,竟然,竟然想把可卿和我,都抵給那些人啊,嗚嗚……」
說話間,鄒氏已經止不住的嗚咽出聲,可憐之至。
「也沒有那般呢……」
林可卿究竟是個堅強的女人,不想這等家醜,暴露在李長壽麵前,強自擠出一絲笑容道:「千總爺,今天時候已經不早了,那,那奴家就先回去了啊……」
「慢著!」
她剛要轉身離開,李長壽卻是一把便是敏銳的抓住了她的皓腕。
林可卿嬌軀登時一怔,幾如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李長壽。
李長壽自也意識到他的失態了,忙鬆開手笑道:「嬸子,好久不見了,你急啥呢?正巧我還有些事情要問你~~,你們,不若,先去我帳篷那邊,咱們喝口水慢慢說?」
「這……」
林可卿有些猶豫。
鄒氏卻止不住大喜,忙是低低勸林可卿道:「可卿啊,現在已經這般了,除了找千總爺給咱們做主,還能找誰呢?難不成,你,你真想被抵給那些人販子嗎?」
一聽『人販子』這個可怖的字眼,林可卿止不住頭皮發麻,終於是弱弱的點了點頭。
李長壽心下不由大喜,再看向鄒氏時,目光明顯溫潤了許多。
鄒氏別的事不行,小聰明卻儼然有不少,轉而便是明白了李長壽的意思,眸子裏迅速的便是升騰起無限希冀,乖巧的如同小貓一般。
三人很快便是朝着李長壽的大帳那邊走過去。
但此時!
便是李長壽都沒有留意到的是——
在不遠處的黑暗中,有一雙老眼,早已經盯着這邊多時了!
看到李長壽帶着林可卿和鄒氏回到了他的大帳,這個猶如夜梟一般的老臉,止不住便是露出了悚然的笑容。
但她卻並未着急,反而是優哉游哉的低低哼起了小曲兒。 想當初,金王可是吃過地聖碑的虧,而且還是大虧,連自己都賠進去了,至今為止還記憶尤深,此時看到地聖碑,心中還有些發怵。
「嗖嗖嗖……!」
單靠重力壓迫,限制水月華的行動,金玉顯然不僅僅只滿足這一點,而是控制着它的本體,朝着下方的水月華,筆直的墜落下去。
雖然金玉並未刻意去控制本體下落的速度,但以地聖碑無法言語的自身重量,下落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
很顯然,水月華也意識到這一點,不管是地聖碑驚人的體積,以及重量,還是中品神器以上的品階,如果她被擊中,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混蛋!」
水月華怒吼了一聲,開始全力運轉體內的能量,但她明顯感覺到,體內能量的流動,有些不太順暢,如此一來,就導致她體內能量的運轉,速度大大的降低。
不用說,水月華也明白,這必然也是地聖碑搞的鬼,不過知道歸知道,她此時,對這種狀況,也是束手無策。
「嗖!」
一道不一樣的破空聲突然響起,水月華急忙聞聲抬頭看去,卻是看到了金王的身影,出現在地聖碑的下方,以極快的速度,朝着自己衝來。
「混蛋!一件神器,外加一頭魔獸,就想戰勝我,想都別想,我現在可是有着虛神後期的實力。」想到這裏,水月華的眼中浮現一抹亮光,臉上露出癲狂之色,大笑着喊道:「沒錯!本座現在可是虛神後期,給我爆!」
「轟!」
一聲轟鳴聲響起,無形的氣浪,以水月華的身體為中心,朝着四周擴散,頓時間,金王被她那強烈的氣息,給衝擊的倒飛了出去,而地聖碑施展在她身上的重力領域,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在停頓的那一瞬間,水月華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突然消失不見,急忙趁此機會,閃身沖了出去,身形衝上半空,拉開了跟地聖碑的距離。
「呼!呼!呼!……!」
出現在半空中的水月華,頓時大口喘息起來,一滴滴汗珠從她的臉上,順着下巴,不斷的滴落下來。
「呼……!」
片刻之後,水月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嗡……!」
不過,事情可以沒有那麼容易結束,被沖飛出去的金王,在倒飛了一段距離之後,便穩住了身形,絲毫沒有受到半點傷害,所以,它再次展翅朝着水月華衝去。
同樣的,巨大的地聖碑,在水月華脫離它的控制之後,立刻就反應過來,不過它感覺到金王的舉動之後,便刻意減緩了速度。
「嗖!」
縮小的地聖碑,再次朝着水月華飛去,但水月華本身,則是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一般,在那裏直跳腳。
「陰魂不散!給我滾開!」一聲不耐煩的怒斥,從臉色難看的水月華口中響起。
緊接着,水月華舉起手中長劍,朝着地聖碑接連揮落而下,頓時間,一道道淡藍色的劍氣,沖向地聖碑。
「嗡!」
「嗡!」
一連兩道波紋,以地聖碑為中心,朝着四周擴散,形成了一個光罩,整體如普通的西瓜大小。
頓時間,刺向地聖碑的劍氣,在碰到光罩之後,紛紛出現了短暫的停頓,並且紛紛向下一沉,好似突然之間,被什麼東西拽住了一下。
不止如此,雖然僅僅停頓了十分短暫的時間,但在這之後,刺入光罩之中的劍氣,速度變得十分緩慢,比起其它未受影響的劍氣,最少慢了數倍以上。
如此一來,輕易躲避這些劍氣,對於金玉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絲毫沒有難道。
而在水月華看來,凡是看着就要擊中地聖碑的劍氣,皆是在關鍵時刻,恰到好處的,與地聖碑擦身而過。
「怎麼會這樣?」
看到自己如此密集的攻擊,居然對地聖碑一點效果都沒有,甚至說是連邊都沾不上,這不由的,讓她錯愕不已。
「再來!我就不信了,這次還能被全部躲過去。」
說着,水月華雙手握住劍柄,高舉頭頂,緊接着,她手中的長劍,亮起了淡藍色的光芒,而後在她的身後,出現了八把一模一樣的長劍,加上她手中的那一把,一共是九把長劍。
「再分!」
九把長劍,對水月華來說,顯然並不滿足,這一次,九把長劍都發出了淡藍色的光芒,緊接着,一片淡藍色的虛影,從那九把長劍之中,不斷閃現出淡藍色的虛幻劍影。
沒過多久,這些淡藍色的虛幻劍影,漸漸在水月華的身後,凝聚出實體,變成了一把把一模一樣的長劍,靜靜地,懸浮在她的頭頂,加上她手中的那把,整整有着八十一把長劍。
「這次看你還怎麼躲。落!」
說話之際,水月華雙手向下揮落,頓時間,其餘八十把長劍,皆是在同一時間,朝着地聖碑所在的位置,做出了揮砍的舉動。
「嗖嗖嗖……!」
一時間,可謂是真的箭如雨下,如雨點一般密集的淡藍色劍氣,朝着地聖碑爆射而去。
「嘭嘭嘭……!」
面對這次的劍氣,金玉彷彿也知道,自己躲是躲不過去了,於是乎,它選擇了硬抗,身為土屬性的上品神器,它對於自身的防禦,還是非常自信的,別說是一個依靠丹藥,從而擁有虛神後期修為的水月華,哪怕是真正的虛神後期,都不可能真的傷到它,哪怕是修為更高的真神級,金玉自信,憑藉地聖碑本體,也能抵擋一下。
一時間,巴掌大小的地聖碑,被無數淡藍色的劍氣擊中,從高空之中,一直被打到了地面,而後一陣塵土飛揚,地動山搖,一道道轟鳴聲不間斷的響起。
劍雨足足持續了好幾分鐘,終於沒有繼續落下,而高空之中的水月華,則是低着頭,目光緊緊的盯着下方,胸口劇烈起伏,接連大口喘息了幾下之後,她的呼吸,才逐漸平穩下來。
下方的塵霧漸漸變淡,而在下一刻,水月華的瞳孔,不由自主的一縮,握著長劍的手,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滿臉的難以置信之色。。 都說事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
陳東本來就沒什麼煙癮,到小島上來,更是把它給完全戒掉了。
一根煙是什麼感覺陳東不知道,不過此時幫韓若婉蓋好被子,陳東倒是感覺心裏挺暢快的。
本來,他還是有點擔心自己能不能把這個關係處理好的。
畢竟,韓若婉雖然平日裏和他接觸頗多,但是像這種思維活躍,懂得的事情也多的少女,陳東總感覺沒辦法去把握她的心思。
好在今天,與韓若婉坦誠相待之後,兩人的交流也加深許多了。
陳東沒想到,還真如她姐姐所說的那樣,今天在洞穴中,他做的那件事情雖然說有些不太好。
但對於二人的關係來說,卻也是一個契機。
陳東這才知道,平日裏沉靜若水的韓若婉,也有綻放出熾熱漣漪的時候。
少女滾燙的心,讓陳東都險些跟着融化了。
給韓若婉蓋好被子,陳東站起身來,這才看到門口站着一個黑影。
那身影無聲無息的,彷彿與黑暗要融為了一體。
如果不是陳東觀察敏銳的話,可能都沒辦法發現那抹俏影。
她見陳東注意到了她這邊,並向她走來,她這才低聲道:
「呦?原來陳大隊長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替少女蓋好被子啊?」
「哦…….不好意思,不是少女,已經是陳大隊長的女人了吧。」
那俏影「嗤嗤」地低笑着。
陳東走近,一個高挑曼妙的女性身姿映入眼帘,此人正是原來的緊身衣隊長。
只是原來的緊身衣,早已經不能再穿了。
她這時候,應該是穿着楚梅給她的王國衣裝,由於她身高比黑長直都高一些,即便是男人的軍裝,也顯得十分合身。
甚至在制服之下,還透露著一絲別樣的風情。
陳東對這個曾經的女隊長有些沒品的笑話,並不放在心上。
他輕輕合上竹門,這才對她道:
「今晚的飯菜,還合你的胃口吧?」
「這個,還真是多謝款待了。」
說到飯菜,她的氣勢明顯弱了一籌。
這個倒也很真實,畢竟在叢林之中,能混上頓飽餐都是十分不易的了。
更別說,能夠吃上精心烹飪好的飯菜了。
畢竟食慾,也是最基本的本能之一了。
「謝謝你們。」女隊長竟出奇地有些誠實。
不過說罷,她也很快道:
「但是我不會吃白食的。我已經和楚小姐商量過了,會好好地教授她們鍛煉身體的辦法的。」
陳東點了點頭,這點,她當然是知道的。
其實,這一件事,可以說是陳東在幕後推動的。
這一次,女隊長也算是和陳東共生死了,雙方建立起了一種比較模糊的關係。
陳東也可以通過這次契機,把她們拉攏過來。
同時,也可以更方便地監控她們的動向。
這一次,有外人登島,她們尚且還沒有暴露陳東等人的動向。
可若是下一次,下下次,不能夠保證每一次,她們都不會出賣陳東他們的庇護所。
可以說,通過這次將她們招安,也是對庇護所的一種保護。
當然,這其中如果沒有陳東推動的話,也不可能會那麼順利。
不過這時候,陳東獨自面對這個曾經的女隊長,還是有些尷尬的。
畢竟在洞穴中,那些事情,不管是出於何種理由,陳東也還是和她也做了。
「咳咳。」陳東清了清嗓子,稍稍理了下思緒,道:
「住宿的事情,楚梅也已經安排好了吧?」
「托陳大隊長的洪福,都給我們安排得十分妥當了。能住上竹樓,我們是怎麼也沒想到的。」
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惆悵,道:
「我們本來都以為,要在山洞裏住一輩子呢。」
「哈哈。」聽到這有幾分辛酸的話,陳東也想起了自己初到這個小島,開荒的那段艱難歲月。
女隊長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目光在陳東的身上遊離著,這讓陳東大感尷尬。